他此刻正一脸冷漠地仰面抱头躺在那张窄窄的泥床上,无谓道:“随它何时何日!我们既出不了这个门,单单知道些时日又有何用?徒增焦躁而已……”
任雪婵翻了个白眼儿道:“哼!你有你闻师兄保你性命,你自是在此处待上多久都无所谓!虽那闻达耳在鬼门峰中无甚地位,不过,他好歹也算是东方昭的狗头军师!他若是舔着脸求东方昭放了你,东方昭倒也不会不允。至于我?那可就惨了!我没爹没娘!师父又不疼不爱!虽有个同门师兄跟我一起关在此处,可这三日,他竟如同死了一般,一句话也不曾跟我说过……唉!”
听任雪婵忽然说起闻达耳,卫怀济的眼中竟没来由地一寒。
接着,他更是冷笑一声道:“哼!我闻师兄?我可从未指望他救我!他只别害我,我就已谢天谢地了!”
任雪婵疑道:“这是为何?”
卫怀济却只将一双泛着冷意的眸子闭起,不再答话。
任雪婵嗤之以鼻道:“卫呆子!你现下这性子……还不如之前傻傻呆呆的时候呢!哼!不说便不说!我又不稀罕听!”
终于捱到了晚膳时辰,东方昭仍命人送来了好酒好肉地伺候着。
任雪婵夹了一筷子软炸虾仁放在嘴里道:“卫呆子!你说这东方昭怪不怪?他之前明明说要将我们元阳派的弟子赶尽杀绝,但现下,我和裴师兄双双落入他手里了,他却又这般好酒好肉地伺候着!”
说到这里,任雪婵忍不住将自己的身子往卫怀济那边挪了挪。卫怀济鼻中便瞬时钻入一股幽香,他面红耳赤地心道:这丫头!我们都被关在此阴暗、污秽之地三日之多,这期间既不能沐浴、亦不能更衣,她的身上……却怎得还能这般好闻?!
接着,卫怀济在偷偷吸了两口任雪婵身上的气味后,便故作嫌弃地往旁挪开,并冷冷道:“我哪里知道?!”
任雪婵将筷子的末端支在自己的雪腮之上,又微微蹙眉道:“难不成……是你的闻师兄特地关照的?”
看卫怀济的面上突然变色,任雪婵又连忙改口道:“不能够!不能够!那‘邪军师’闻达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怎能这般好心?!不过……这东方昭到底有何居心?我们却也猜不出个头绪!这几日,他既不杀我们,又不审我们,只一味关着我们……着实让人火大!卫呆子你说!这要杀要剐地,是不是总得给个说法?!”
“且你看!”任雪婵突然又挑了一只虾仁夹在筷子里,并咬掉一半儿对着卫怀济道:“我之前说这软炸虾仁中要放一小撮桂花才好吃!他竟真的让厨子放了!且我们这几日若是想吃什么,只要交待给那张丑和袁逅一句,下一餐,定能依样吃到!还有你的伤!亦是因东方昭差人给你拿来上好的外伤药用,你才得以好的如此之快……这,就让我十分不明白了!你说这东方昭……他到底是拿我们当客人?还是当犯人?”
卫怀济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任雪婵就已经提前发觉牢房外正在守岗的张丑和袁逅应声倒地了!
她警觉地扔掉手里的吃食,起身向牢房外喝问道:“何人在外面鬼鬼祟祟?!”
“你个死妮子!才几日不见,就敢大不敬地说你师父鬼鬼祟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