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刀光剑影,火光冲天,耳边是宗亲家仆的哭喊声,不知是谁的鲜血溅到她脸上,混着被烧焦的味道,让她直欲作呕。
她的眼睛被一双干净温暖的大手捂住,耳畔传来他低沉近乎冷漠的嗓音:“别看,别听。”
那些声音离她越来越远,余下的只有这一道清冽。
她像是被抱上了马,冷风如锋利的刀刮过她脸庞,疼得她已没了知觉。
她的身体无助摇晃着,起先以为是马背颠簸,待耳边传来唤她的嗓音,她才意识到原来那是在做梦。
“燕婉,燕婉?”与她同屋住的梦竹正伸手推着她。
睁开眼来,她人恍惚着,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梦竹借着窗外月色凑近去瞧她,只见她满脸的泪痕。
“梦竹姐……”她开口,嗓音沙哑的可怕。
梦竹从自己被窝出来,钻进她的,伸手将她抱住,轻轻说道:“别想了,早点睡吧,明儿就是二爷回来的日子,咱们要打起精神来。二爷这一走就是五年,这次回来,还不定能待多久呢。”
燕婉蜷缩在她怀中,浑身凉的可怕。
二爷长什么样子,她已记不清了。
五年前见时,她不过只见着了个背影,便被塞到了梦竹怀中,那时她才八岁。
燕婉咬着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再睡不着,合上眼就是方才梦里那些事。
五年前,沈家遭奸人陷害,她的父亲管拜左相,一生树敌众多,一封莫须有的通敌信便让皇上对他信任全无,沈家满门抄斩,皇上甚至等不及将他们绑到刑场,直接火烧沈府,沈家上下几百口人,一夕之间全被烧成灰烬。她被自己的贴身丫鬟燕婉从家中狗窝推出来,滚到了铁蹄之下。
初时她不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谁,她被一路拎着进了宁远侯府最偏僻的院落,当时夜深,无人发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