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坐在地上了,先起来,咱们先回房再说。”杭书珩说着欲将他们扶起来。
宋甯却仿佛被卸了浑身的力气般,甚至连站稳都有点困难,杭书珩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
回到东屋,打了水进来替母子俩擦洗干净,换好衣裳,重新给他们检查时这才发现,宋甯的膝盖、手肘处,全是被磕碰出来的淤青。
“等我一下,我去书房拿点药。”
他很快将药取来,替宋甯揉着淤青的地方,疼得她忍不住倒抽着冷气。
“阿甯,忍一忍,如果不揉开,明天会很痛苦。”宋甯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若放任不管,说不准明日下地走路都困难。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杭书珩手上的动作不停,一边揉一边问起方才发生的事情,果然,宋甯说起事情时,就不那么专注于膝盖上的疼痛了。
杭书珩听着她完完整整地说着事情的经过,没想到是那么的惊心动魄,想想都觉得后怕,所幸的是他们母子俩现在都没事。
“我明明感觉到他的杀意了,可是他却突然又走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呀?”宋甯从方才到现在一直没想明白。
“先别想那么多,至少目前是安全的。”杭书珩安慰她,“人的情绪有时候是很复杂的,也许他看见孩子,突然就不忍心下手了也说不定。”
“真的会是这样吗?”宋甯细想,这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她记得方才那人的确是在抓起扬扬之后,便将他放下,随后就走了。
杭书珩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说着话,直到两个膝盖和手肘的淤青处都揉过之后,才劝道:“别那么悲观,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赶紧躺下休息吧!”
宋甯看了一眼旁边的位置,扬扬挨着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柴猎户从杭家离开后,漫无目的地在夜色中狂奔不止,仿佛要将杭家甩得越远越好,一口气奔到了数十里之外的一处荒野之上方才停下。
死去的记忆正在疯狂地攻击着他的良心与脑海,逃了二十多年,躲了二十多年,他终究逃不出自己良心的谴责。
天底下长相相似的人不在少数,一张长得相似的脸庞,有可能是巧合,但有着那样一张相似的脸庞的孩子,再戴着那块白玉,绝非巧合。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只要杀了那个孩子,他就还可以像过去的二十多年一样,自欺欺人地逃避过去,逃避他曾经所犯下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