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颜永臣刚进吏部时,葛父想通过颜永臣的路子替家中子侄在洛都城谋官职,被颜永臣找理由推脱了。

    不久后,葛父生了场大病,终是没挺过去。葛姨娘回娘家奔丧,家人虽未在明面上指责她什么,但眼里的埋怨和失望却是遮掩不住的。

    葛姨娘理解家人的埋怨,可同样觉得臣郎没有做错,那时臣郎才刚入吏部,不好以权谋私。

    看着单薄瘦削的小妹,葛大舅满肚子的愤愤终是化作了一声叹息,“唉!我们葛家不求他颜永臣记葛家的恩,只求他能好好待你们母女,便知足了!”

    晋城与北越仅一山之隔,民风彪悍乡绅当权,是全大丰最难治理的一块腐肉。

    朝廷调来的官员换了一波又一波,无一人能替朝廷将腐肉剔除,甚至丢命的大有人在。

    葛家在晋城是第一大族,手里握着晋城的命脉,颜永臣刚到晋城上任便搭上了葛家。

    有了葛家的帮扶,颜永臣在任县城的吏治比之前清明许多,还补缴了之前欠朝廷的各项税银,三年任期满后成功升任调离了晋城。

    葛父认为葛家对颜永臣有帮扶之恩,颜永臣回报一二理所应当。

    葛家的子侄本就有功名在身,吏部掌管官员升迁,颜永臣替其谋份差事轻而易举。

    饶是如此,颜永臣仍是拒绝了,毫不留情打了葛家一巴掌,将葛家的攀附心思扼杀在了摇篮中。

    葛大舅自幼最疼幺妹,如若不是顾忌着葛姨娘母女,绝不会再沾染颜永臣半分。

    六月初六,颜沐筠出阁。

    定北侯府的聘礼是三十八抬,要面子或是疼女儿的人家,给出的嫁妆绝对不会比聘礼少。

    颜家家底浅薄,苏氏做主将定北侯府的聘礼全数给颜沐筠带走,公中又置办了三十抬的嫁妆,加在一起统共六十八抬的嫁妆,嫁入侯府做主母也不算少了。

    吹吹打打送走出嫁女,颜府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明明也没相处多久,颜沐禧愣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用过晚食散步消食,她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君澜苑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