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金镰侃眯起眼,嘴里的锅巴嚼成渣。
“不沾亲带故去吃喝好像不好吧。”三虎不死心,见缝插针地想给他金哥定个名分。
绮芳不上当,“咱们不早就论上亲了吗?”
金镰侃不做声,远房表哥,出了五服,属于能结婚的亲属关系。
集古村人大都靠种地为生,现在生活刚刚好过一点,也不能天天吃上肉。早稻刚刚割完,累了好些天,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补补油水。
来吃饭的自带桌椅板凳,会做饭的提前去帮忙。大锅饭以蒸为主,五花肉切片跟梅干菜一起蒸成扣肉;排骨裹上香料调味的糯米粉入蒸笼,粉蒸排骨的味道香遍整个晒场;江鳗斩段、咸肉切丁双味合蒸,又鲜又香。
就地取材,昨晚余家没断火,五香田螺卤了一晚上;芒种时节,是生吃六月黄的好时节,蟹挑个大的,余家不缺酒和醋,腌渍一晚,内壳薄软的六月黄极易入味,一口蟹一口老酒是男人们的最爱。
硬菜够了,再添几样新鲜时蔬,酿酒的作坊主专门带来自己家酿的酒,有肉有鱼,有酒有菜,一桌席面吃得大家喜笑颜开。
倒霉的小五猜拳输了,一个人留下来看店,三虎和小四跟着金镰侃来吃席,两人都是自来熟,跟村里人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立即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只有金镰侃跟个钻进鸡窝里的仙鹤似的,端正的坐在竹椅上用彭家荣给找来的小瓷勺,捧着碗荷叶肉羹慢慢喝。
村里年轻姑娘围在绮芳身边打听小金,“你表哥看起来不像卖猪肉的,斯斯文文跟个城里人似的,看那张脸白的,太阳光底下一照都晃眼,咱们集古村这些种地的大老粗跟你表哥一比,都黑得跟煤球似的。”
有几个待嫁的虽然没明说,看她们小脸红扑扑的,眼神飘忽,不用猜对金镰侃都有那么点意思。
真别说只要不看芯,金镰侃确实是个优质小白脸,很能迷惑住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小姑娘。可惜看人不能看外表,这位就是个能把人玩残的狼崽子。
这不狼崽子敏感地觉察到有人在看他,黑眼珠往绮芳的方向望过来,一双冷眼不含一丝情绪,把小姑娘们吓得花容失色,“绮芳,你表哥看人的眼神比咱们村里老猎户那条狼狗还吓人。”
绮芳猛点头,姑娘们你们真相了。
不光小姑娘们得了小金的冷眼,还有小伙子。
季大伯的侄子端着空碗过来添饭,憨笑着跟绮芳搭讪,“我大伯说荷叶肉羹是你做的,味道真好,今天的米饭也格外香,再给我添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