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过半,宋舍离蜷缩四肢,靠着这人身上想取暖,可不耐对方比她还冷。
雨由密渐疏,零星的雨滴落在树叶上,坠落在泥泞间。
宋舍离一夜未眠,脑中想了很多,有此处是何地,是书还是单纯的古代,她现在的身份是谁?又想,反正事已至此她哭着嚎着,这事情也不会更好,索性不如就接受这个事实得了。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她亲妈说的是对的,她就是心大就是随遇而安,只要想开了坦然了,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夜雨终止,天际翻出了白,宋舍离想通之后,一夜未眠的倦意全都一股脑儿上涌。打了一个哈欠,看一眼身旁人惨白的脸,靠着树上就梦会周公去了。
这一觉宋舍离睡的有点不踏实,一会儿梦见掉入深海被海藻缠住脖颈,一会儿梦见脸上糊着湿哒哒的树叶,一会儿又梦见胸口被一根木棍捣着,总之很窒息。
天光大盛,陌上香草,碧叶喜结凝露,燕雀润树常驻。
雨后的空气总是薄凉带着湿意,宋舍离醒来时,已至晌午。脑中不甚清明,她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裹着一身潮湿的衣服睡着的。
身旁是空荡荡的,周围泥泞的土地上全是马蹄和脚印,而她怀里余留了一个包袱。
宋舍离垂头看着怀中多余的东西,有些麻木,就跟在电脑前看着那些寄刀片的评论一样。
“呵,臭表脸的男人!白长了一张小白脸,有人来接,也不知把我也捎上!”
宋舍离一边埋怨,一边翻着男人留下的包袱。姑且不猜想那人的身份,但论这包袱中的东西,就够她咋舌的,枫火洛神齐腰长裙,卷云携金线短靴,还有一些碎银子。
除此之外,可能还有这个充作包袱的大块锦布。
宋舍离未想太多,素昧平生,她救他一命是同情心泛滥,他大可一走了之就算了,可奈何人家留了件干净的裙子和银子给她,这已是报恩了,她奢望不了再要更多。
宋舍离寻个掩人耳目的草丛将衣服换上,将湿透顶的衣服拧干水分塞进包袱里,沿着那一串串马蹄印向西远去。
雨后,林中小路不好走,宋舍离磕磕绊绊,行了一两个时辰,才看到一座小城。
含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