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景顾勒说完了话,年甜恬便叫小孩儿好生玩去了,到底还是少不了好好嘱咐些小德子几个,叫人好好护着阿哥些。
随后年甜恬便去了正院,娘俩关起门来,少不得说些个体己话,陈氏倒也是知道女儿生六阿哥的时候伤了身子,如今月事都还不利索,她且操心着,正经的郎中没少问,便是连偏方也不愿放过。
且就不说天家了,便是寻常人家也讲究多子多福,女儿才不过生了两个阿哥罢了,虽是瞧着算不得少了,可万岁爷到底还年轻呢,明年便该选秀了,届时新人一进来,膝下定是要再添好些孩子的,万岁爷孩子一多,怕是也不觉得五阿哥六阿哥金贵了,且趁着女儿年纪也不大,多生几个孩子总归是稳妥。
可怜天下父母心,只为了女儿身子上的事儿,陈氏都不知暗自难受多少回了,就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见了女儿呢,陈氏便是连身边儿伺候的小丫鬟都换成了懂医理的,更请了女医日日住在府上,便想着什么时候进宫了便悄悄带上。
这趟倒是巧了,女儿正好回来,只等着年甜恬一到正院来请安,陈氏便立刻叫身边儿的丫头唤了那女医来,且得好好给女儿看看身子去。
“额娘,真不用瞧,我自个儿的身子我自个儿有数,没什么大碍的,慢慢的养着便好了。”
年甜恬心里泛暖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的,额娘叫人给她瞧个病像是做贼似的,不仅赶了屋里所有的小丫头出去,还掩上了门窗,大热天的尽觉得屋里闷了。
陈氏嗔了年甜恬一眼,硬是摁着女儿的肩叫人坐好去:“你有不是郎中你心里能有什么数去,甜恬听话,不过叫人给你诊个脉罢了,家里郎中虽是不比太医,可胜在忠心,比太医更敢说了实话去。”
“你让郎中瞧瞧,就当安了额娘的心吧,额娘这辈子得你们兄妹五个没吃过什么大苦头,怎么到了你这儿反倒是艰难了,额娘虽是先前没能陪着你生阿哥们,可只想想来报信儿的那小奴才们三言两语的说了,额娘心里就跟刀绞似的,你阿玛和哥哥们也跟着落泪呢。”
且瞧着额娘这般样子,年甜恬那儿还固执得了,忙拉着陈氏的手坐下了,原不想叫家里郎中看也是不想叫额娘担心,可如今瞧着,倒还不如叫人知道了,免得家里瞎想。
“额娘别难过,女儿这不是好端端的吗,不过是生六阿哥那一会子难挨些,这会子女儿再回想些个都已经不记得了,也没觉得身子有什么不适,万岁爷也极关切我,日日叫膳房的依着皇后的份例伺候着,什么血燕阿胶,女儿早吃腻了的。”
知道万岁爷对女儿极体贴,陈氏也就放心了,只是这会儿瞧着女儿那微微炫耀的样子有些忍不住笑,且拍着女儿的手背叫人好生收敛些个。
“不过是几碗滋补物罢了,你可莫日日挂在嘴边儿上,你跟前儿司空见惯的东西旁人可不一定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往往这嫉妒就是从不经意的话中滋生出来的,如今后宫中为你位份最高,你且得小心着才是。”
“便是吃腻了也不能觉得烦,无论什么且都是万岁爷的恩典,你得知道感激,便是以后没了这偏爱也万不能觉得不满,你好好伺候着万岁爷,好好照顾着自个儿和阿哥们,这安稳日子你是过不尽的。”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年甜恬哪儿知道会引得额娘这般多的教导,这会子着实不敢再说了,忙应下了,且老老实实的伸这腕子交接跟前儿的女医好好给她瞧瞧脉象。
说来住园子里已然有半个月有余了,近来只顾着日日玩闹去了,倒也忘了叫太医来给请了平安脉了,今儿正好叫人瞧瞧,且都用了那么久的调养身子的药了,总该有些效果。
她如今月事要么不来,来了便是有些拖拉着一直走不干净,且弄得她也跟着心烦意乱的,宫中太医向来是不敢用了什么猛药的,若是这女医有什么好法子试试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