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瑞盯着书桌上那份昨晚他研究到了凌晨三点的地图,那个大宋人手指按住的红圈已经不知道绞杀了他多少脑细胞了。
这块离铁路线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开阔地据说十分的干旱,倘若时间再倒回去一年,恐怕根本就没有农夫愿意为它掏哪怕是一枚一先令的银币。
直到了英国佬对布尔人宣战后,在之前的数次作战会议上它也是个极少被提及的地名。那里缺少饮马的水源,骑兵们甚至都把它从迂回包抄英军的备用路线图上给剔除出去了。
不过在英国人将一种新的战争机器投入作战之后,它的命运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大宋人的军事顾问团已经明确地表示,用不了多久等英国人的发动机技术成熟后,他们的飞机就能从那个地图上的红圈起飞并且可以在约翰内斯堡的上空盘旋了。
到那时从约翰内斯堡出发的每一支部队、运出的每一批物资都会被英国人所掌握,对于军力上出于绝对劣势的布尔人来说,这绝对是个灭顶之灾。
尽管上一次骑兵们对英国佬机场的突袭很成功,而且在大宋军事顾问的建议下针对这个机场的第二次突然袭击也已经展开,但是德拉瑞昨晚还是对着地图纠结了大半夜,他想要的是一个能遏制英国人在这一地区修筑机场的有效方案,而不仅仅是不停地骚扰袭击那儿的英军而已。
大宋帝国的志愿者?也许我们在这一地区和英国人的较量可以借助更多的外部力量呢,嗯,得好好利用这个天赐良机才行。
志愿者这个称呼对德拉瑞来说并不陌生,早在他们布尔人和英国人的南非矿业公司闹僵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在欧洲制造有利于自己的舆论了,听说有不少同情他们的人不仅捐款捐物甚至还计划到非洲来和他们一起抗击英国人。
不过想不到在欧洲那些叫嚷着要拿起枪和布尔人一起战斗的人还停留在口水仗阶段的时候,大宋人的“志愿者”就已经抵达对于布英双方都很重要的一个地区了。
嗯哼,也许并不是什么志愿者,极有可能是大宋人要插手南部非洲事物的某种借口罢。可是谁在乎那些人的真实身份呢?眼下让更多的势力卷进这场纷争来,对处于劣势的布尔人才是最有利的。
“皮特,你应该很清楚,东边的事归路易·博塔那个胆小鬼管,对于你们的人被困在那个鬼地方我也焦急,但是我有我自己的防区,我想我帮不上你的忙。”德拉瑞摊开双手摆出了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艹,都特么是千年的老妖精,你别和我谈什么聊斋了好么?你倒真是和路易·博塔在政见上有分歧来着,但是还到不了你的兵不能进入东德兰士瓦的地步吧!田布兹对于这个明面上和自己亲密无比的布尔民兵将军的惺惺作态也很是无奈的。
看来不给这帮孙子来点猛料,那一百来号被“导演组”哗啦啦就丢下来的粗胚还真有被英国人生吞活剐的危险了。
“将军阁下,我很不幸被告知有一位上议院议员的公子也在那个被困的志愿者团队当中。要知道那位议员本身就是一位热衷于推动遏制英国政策的激进分子,我想他的儿子在非洲南部英国人的控制区里遇到什么不测的话,恐怕今后他在议会里的发言都会被视为泄私愤的狂妄言论的。”田布兹丢出了自己编造的谎言。
嗯,有意思!一个贵族议员的公子,难怪大清早的你就跑来敲我的房门了。不过,即便是现在马上出兵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纨绔子弟给捞回来,且他那个议员老爸肯认下我们这个情,但是他得在大宋议会里要运作多久才能让那些对我们有利的议案得以通过呢?
假如他的儿子一直被困在那个该死的机场,想必以他的人脉能应该也能越过大宋议会给我们带来不少的帮助吧,而且这种效率绝对会比坐等议会里的那群话痨喷完口水再举手表决要来得更快一些吧!
“皮特,我防区的压力也很大,我无法抽出太多的兵力对贵国的志愿者展开营救,不过我会尽力派出部队协助博塔的营救行动的。”德拉瑞对田布兹表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