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雀再一次因为呼吸困难而突然醒来。
屋子里没有点蜡,只有半夜的冷月透过纱窗点点滴滴地照进来。新雀坐起来摸了摸脖颈,心中的疑惑更甚。
这两年来,她每晚都做相同的梦,梦见一个女子身穿嫁衣躺在棺材里,另一个女人喃喃地叫着周乔儿这个名字。
起先女人温声低语,转瞬却又发了狠地去掐那女子。
每每梦到此处,她都会从梦中惊醒,仿佛被掐的正是自己。
新雀曾将所梦之事细致地告诉师父,师父只是淡淡地听着,听完之后便给新雀抓了几贴药,说她这是梦魇之症。
师父医术高绝,但是这次却无甚效果,新雀的梦魇还在继续。
山中的生活平淡而忙碌,新雀每日都要替师父研磨草药、熬制药丸。偶尔闲暇时回想起梦中之事,尽管已梦到过无数次,新雀却始终描绘不清梦中那两人的面孔。
时间一长,这个怪异的梦境便成了新雀的一块心病。
周乔儿是谁?那个女人又是谁?
又一次思索无果之后,新雀双手圈住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在心里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第二天清晨,新雀在后山找到了正在晨练的师父。新雀表明来意,师父望着满山苍翠,沉默良久。之后,他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递给了新雀。
新雀面露不解地看看玉牌,又看看师父。
师父嘴唇上斑白的发须被轻风吹动,看着新雀终日纠缠在一起的娟眉,他突然淡淡地叹了口气,道:“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既然你想下山,那就去吧,带着这块玉牌吧,如今的东都城里有你想找的答案”。
新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师父又道:“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雀儿、想着回来,回来这里”。
听着这话,新雀悄悄地红了眼睛。她知道师父是舍不得自己,她又何尝不是?离别纵然黯淡,可是心病不除,她总是不得安宁。
三日时光打马而过,新雀辞别师父,独自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