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整个江南道呢?”梁熙君问。
“什么?”
高枧溪、韦笙和唐颂赫然看向她,齐声问。
“我说,”梁熙君长眉冷冷挑起来,“如果类似于富阳的积弊存在于整个江南道呢?”
“无凭无据,”高枧溪打断他们的思绪道:“切勿妄下决断。”
又是一阵沉默,殿中落针可闻,某个念头像沸水一般疯狂烹煮着他们的推测。
“当下花鸟司只能以上官府一案为主,”高枧溪终道:“唐颂说的是实情,我们无权调查,也耗费不起这个时间和人力,此事涉及的不是个人私密,而是民生大计,花鸟司要做的是将实情上达天听,随后朝廷是派榷盐使、榷茶使抑或观察使……总之,无论是谁,公开调查此事最为稳妥。”
“我赞同,”梁熙君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我们对杭州上下的官员都不甚了解,不能贸然深入调查,等将来朝中有人明公正道打着圣上的旗号南下,不管是调查杭州还是整个江南道,都会容易得多。”
唐颂点头,“眼下我们只能借用此事把许顷智牢牢攥进手里,然后按图索骥,引出上官府一案。”
韦笙道:“时间仓促,得尽快布置了。”
高枧溪道:“既然大家的想法达成一致,下一步就是引蛇出洞。”
“怎么引?”韦笙问:“不能再等了,郎司这头一直拖着不选人,难保刺史府不起疑。”
高枧溪冷声一笑:“做个饭局,审他。”
许顷智收到请帖后,赴邀前往花港行宫,花鸟殿内高枧溪带着两位司长和一位司佐,摆了数桌玉盘珍馐已经在等待了。陪同杭州刺史的是其属下的长史、录事参军事、司功参军事、司仓参军事、司户参军事等一众人。
一番寒暄见礼,等局内人在各自的席位上坐稳后,高枧溪直言快语道:“这些日有劳刺史大人关照,女司已经将户籍全部核验完毕,择日花鸟司进行面选,请刺史大人通告这些人家,让府上的姑娘按时参与遴选。”
对首,许顷智正襟危坐,问道:“哪日何时,等高司长定下后告知我,刺史府尽快通传。”
行宫的宫女太监们入殿斟了热茶和酒,高枧溪颔首,比手道:“大人们请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