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从的脑海里闪过一个黑色的背包,一只白皙、指节分明修长的手从里面拿出装在塑料盒子里的三明治。
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是和江间亭一起来的,这条毯子是江间亭的。
贺知从转过脸,江间亭正歪着头闭着眼,大概也睡着了,只是身上没有毯子。
……他刚刚好像就枕在江间亭的肩膀上。
难怪睡得没那么难受。
贺知从的手翻过来,抓住这条毯子,他自己的体温被捂在毯子底下,贺知从默默地感受着它保留的温度。
虽然车窗外面看起来日头正毒,热得很,但车里是有空调的,待久了还会感觉到有点冷。就贺知从这样,下车就得开始喉咙痒咳嗽。
江间亭给他盖了东西,自己反倒是没有。就这么睡着了。
贺知从小心翼翼地两手提起毯子两角,把沾着凉气的那面朝外,轻轻盖在江间亭身上。后者似乎并无察觉,仍然紧闭着眼。
转正身体也只能看到江间亭的侧脸,但仍能轻易看出长相不凡。大概是平常没什么机会见到,此刻闭着眼的江间亭反而让贺知从有种特别的感觉。
贺知从眨了下眼,收回手坐好。车子也继续平稳行驶起来。
临下车时,贺知从压低了声音叫醒江间亭。
江间亭睁开眼,抬起手揉眼角,“到了吗?”
贺知从说:“快了。”
江间亭垂眼看见身上的绒毛毯,问:“你怎么给我了?”
“我醒了看见你自己没有,正好我也不冷了,就给你盖了。”贺知从不大好意思地抿唇,“你太好了,自己不盖,反倒给我。”
江间亭露出贺知从熟悉的温和笑容:“是我考虑不周,东西都没带齐。我们不是朋友吗,对朋友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