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白成了苏清安一条跟在屁股后的狗。

    这是最近学院里说的最多的话题。

    叶非白感受着旁侧传来的灼热目光,是任辰生,先前带头欺凌他的耳钉少年,他面色平静回视过去,对方的眼睛似乎攒着火,正瞪向自己。

    看见他的眼光,少年扯着嘴角,大声鄙夷道:“妈的,今天路边看见一只流浪狗,非你妈的缠着老子不放,给老子鞋都舔脏了,艹,晦气。”

    周边几个人附和,他们正在一家会所包厢中,叶非白听出他的话里之意,和那些看笑话的恶意眼光,他面色依旧淡然,没有生气,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分。

    他里侧穿着是校服配套的白衬衫,外面罩着的不知道是哪个地摊买的外套,廉价的粗制滥造,和金碧辉煌的会所格格不入,在一众身穿不知价值多少名牌的少年女们里突兀显眼。

    然而他的腰身挺直,在苏清安旁边,坐的很端庄,低垂着眼,眉眼清雅温润,没有一丝窘迫,反而自成圈子,就像山涧流淌而下的泉水,宁静清澈,又像吹拂过的林间山风,让人无法忽视。

    在苏清安带笑望过来的目光中,他安静伸出手,制止住对方端起酒杯的动作,勾唇浅笑,斯文有礼的将他的酒杯接了过来,又在面前桌上找到个空酒杯,倒了一大半进去,只留底下浅浅一层,声音温和劝道:

    “你身体不好,喝酒伤身,少喝点。”

    苏清安没有率先接过他的酒杯,反而往前凑近他,灯光下,如水的杏眸很是漂亮,他像探究,又像看见什么好玩的东西,眨了眨眼,神色懵懂好奇:

    “那些传言你不生气?”

    谣言发话的人就坐在这里,刚还又当面侮辱他。叶非白心里一清二楚,闻言神色不变,轻轻反问:“哪些?”

    苏清安面色怔楞一瞬间,继而眉眼弯弯,咯咯笑了起来。

    他接过酒杯,笑的很是开心:“叶非白,你真有意思。”

    他像个矜贵的小王子,靠在沙发上,捏着折射出琉璃光芒的透明酒杯,晃动着立马浅金色的液体,看了他眼,目光撤透干净,说:“你要不喜欢,我可以帮你说说话哦。”

    源头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他看好戏放纵,任辰生也不敢放话。先前他被霸凌,如今他成功勾上少年,这段时日里,少年就像找到一个新的玩具,放任他的接近,甚至做什么,都要带上他,仿佛他们真的成为好朋友,明面上任辰生再嫉妒生气,也只能在权限之内说些难听话。

    少年笑的像个小天使,若是一般人,估计早就感动涕泪,乞求摆脱现在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