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五月。
楚白玉醒来时意识还很模糊,一盆鲜红颜料打翻了脑海,血淋淋地向下坠落。她惊得起身,但身体异常疲软竟从床上摔了下去。她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病房,隔壁床的病人用新奇且冷漠像打量一名疯子的目光看着她。
护士走进病房,严厉指责她,“这里是医院,禁止喧哗。”
“对不起,”楚白玉诚恳地道歉,“请问您知道我弟弟楚单在哪里吗?”
“他刚结束手术,现在在ICU,不允许探视。”见楚白玉面色苍白,护士宽慰道,“他已经脱离危险,如果明天能完全清醒便会转入普通病房,你不必太担心,倒是你,你晕倒昏迷了两小时,建议你尽快做下血常规和尿检。”
楚白玉无暇顾及自己,但听到尿检,她意识到一件事情,月经似乎延迟三个月没来……血液仿佛被冻住,浑身发冷发寒,连指头都是僵硬的。
不会的,不会的……
她想起那天,计生用品用完了,她对顾恩旭说自己在安全期虽然她对安全期毫无概念,但顾恩旭仍是拒绝了她的邀请,她不甘心,半夜偷偷掀开顾恩旭的衣服……
事后,顾恩旭骂了她一顿,下楼买了紧急避孕药,告诉她下不为例。她讨厌吃药,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更何况只是蹭蹭也不会怀孕吧。然后家里发生了太大的变故,她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魂不守舍地去做了尿检,一小时后结果出来了。
她怀孕了。
楚白玉怔怔地抚了抚平坦的肚子。
顾恩旭,我要当妈妈了,你也要当爸爸了!
会不会是你喜欢的女孩子呢?
一滴水落在报告单上,楚白玉攥紧手指,忍不住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宝宝,妈妈不能做你的妈妈了……楚白玉擦干眼泪,到前台挂了人流,手术很快结束,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她自欺欺人地想。
第二天,弟弟如愿清醒,转入普通病房治疗。他们彼此心照不宣避开了所有令人悲伤的话题。一周后,楚白玉去办理出院手续,楚单吊儿郎当地靠在她肩上,“顾恩旭呢?小舅子住院这么多天也不见他来探望,真不知道这种姐夫有什么好的,赶快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