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喝口茶吧。”刘德全小心翼翼地端着茶进来,瞧着一直在批奏折的皇上的脸色。

    刘德全想要试探一下皇上的态度,如果皇上只是稍微处罚一下朝翎,那这个人他就只敢暗地里动,但皇上真生气了的话,他这报私仇的行为就是公义,而非是他心胸狭隘。

    皇上陪锦平公主的时候,面上表现得是十分快乐。但等锦平公主回宫就寝的时候,皇上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此时他也拿捏不准阴晴不定的皇上到底是什么感觉。

    “你将朕的碘酒拿过来。”皇上李辰岳面无表情,对于满怀鬼胎的刘德全未分一点心力。

    “喏。”

    皇上什么时候受伤了,难道是刚才朝翎那小鬼凑近的时候?怪不得皇上在她凑近之后就龙颜大怒,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还是皇上大人有大量,对于这种奸人居然不直接治罪抄家?不对,这里面有蹊跷。转身到外间取药品的刘德全几瞬之间冒出了几百种可能性,但出现在李辰岳面前的时候,他又把所有猜测都敛了回去,不留一丝痕迹。

    “你们都出去。”李辰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面上一副非常疲惫的模样。

    刘德全见李辰岳这样识趣地招呼那些像木头一样立在周围的宫女赶紧跟着自己出去。他们家这位皇帝啊,除了对锦平公主李琼如的放肆不放在眼里,其他人若是有一点不顺他的意,都会被悄悄地记在心里,等到合适的日子被算总账。

    见众人都走了,李辰岳将朝翎刚才借位捎给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封他非常熟悉的信,这信的内容是他交给安嫔去办的。在将朝翎绑了丢到慎刑司后,李辰岳就在路上命令自己的贴身侍卫到那个小太监房里去搜东西,等他看完这信件,东西也应该弄出来了。

    而丢在他房间角落的那盆清澈的水,此刻也已经渲染上了猩红的血色。那荷包中染上的血迹,确实就是黄鳝血,这点毋庸置疑。

    朝翎和李辰岳说,真正的凶手就在这份信上面,还要他用碘酒擦拭,更言若是找回她的包,里面那几封信也可试试,说不定会发现什么惊喜。他倒想看看这位黄口小儿的推理是不是真的比他大内密探还要强上些许。

    将信封铺展开来,李辰岳捏着棉花在上面涂涂抹抹,不一会儿碘酒就干了,上面浮现出他熟悉的字迹。

    “这——不可能!”李辰岳手一抖,镊子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这在空旷安静的乾清宫尤为突兀,让外面静静候着的刘德全吓了一跳。

    “陛下,您没事儿吧?”刘德全颤颤地问了一句,他既害怕皇上出了什么意外,也怕自己因为这一声被责骂。伺候这么个皇上,没有人可以精准摸到他的脾性的。

    里头没有回复,这让刘德全十分想冲进去看看,但这十分不符合礼数,被怪罪的可能性极大,最后刘德全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耳朵贴在门边的刘德全才缓缓听见李辰岳的回复:“明恒侍卫来了没?”

    “还没有,应该快要过来了。”刘德全胆战心惊地回到。这次他倒是对了李辰岳的胃口,没有遭到凶狠的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