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骄阳似火,即使站在房檐下,也是酷暑难耐。
几滴汗从宫赫声额头涌出,流过眼角又划过脸颊。最后滴落在地面上,吱吱作响,瞬间被蒸发。
宫赫声抿着嘴唇强耐着瘙痒在朝露殿等候,丝毫不敢动弹。
撇了撇宫墙的影子,他大概已经在这朝露殿前等待超过三个小时。
今天本是休沐,前些时日放衙后,宫赫声暗访数位有望成为钦差大臣的官员。许下不少承诺,又耗费不少字画古玩,期待他们能在赈灾之时,能够捎带着宫南。
而正当宫赫声今日在工部侍郎邓涛书房里交谈之时,却听得陛下口谕,召宫赫声入殿觐见。
静立在宫前,宫赫声细细回想自己同各位大臣的交谈有无不妥,分析陛下到底知道了什么又猜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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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朝露殿中。
一名龙袍男子站立在桌前,提笔行书,笔走龙蛇。
“宗耘你说,宫赫声此次大肆游走。想让宫南一同前去赈灾,意欲何为啊?”龙袍男子似乎正醉心书法,随意问道。
“老奴愚钝。”一名青衣老奴双手紧紧攥在胸前,躬身道。陪伴在陛下身边数十年,老奴知道,此时陛下只是想找人倾诉,并不是问询。
“宫赫声这是要给宫南造势!”姜固重重点下最后一笔,随手将笔扔向笔架。
“他知晓朕册封宫南为公主,是想让她代燧明和亲。”姜固边说着,边向一旁的床榻走去。
老奴不敢作言,低着头挪步桌前,打算收拾桌子。
陛下自幼习武,书法也是笔力遒劲,棱角分明。惊鸿一瞥,便觉着一股金戈铁马之势迎面而来。定睛一看,上书“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八个大字。而最后一点,墨汁迸起,宛如血滴绽开。
“他妄图裹挟民意威胁朕!”姜固挥袖冷笑道“更是借宫南之口作出狂言,说什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