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笑着点头,眼泪就流了出来。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啰嗦和自以为是,说是来质问他,可自始至终都没给他回答的机会。

    法拉利的吼声在一条街外停下了,源稚生自己也被警视厅的路障拦住了。

    这些交通警察可不直接听命于蛇岐八家,他们只是接到高层的命令封锁惠比寿花园附近的所有道路,他们根本不买极道大家长的账。

    这给顾谶他们的逃跑制造了机会,几人在走廊上奔跑,前方是手拉手的两个女孩,绘梨衣的高跟小靴子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连声。

    他们忽然感到了放松,倒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而路明非手里攥着路谷城给的那些钱,鼻子抽了抽,觉得也没什么可怕的。

    是的,他正像野狗一样逃亡,可家里还有人在等他回去,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承认他是老路家的种。他还在跟最好的朋友们一起逃亡,顾谶总是不好好穿的西装衣摆飘扬,凯撒跟楚子航桀骜不驯着一张不吊全宇宙的脸。

    前边还有两个极漂亮的妹子跟他们一起,围堵他们的是全曰本的极道分子,这种逃亡简直是男人的浪漫,好像在与全世界为敌。

    路明非无声地笑起来,只要还有人等你,只要还有人跟你在一起,无论天涯海角你都不是野狗,还保持着家犬的幸福感。

    “傻笑什么,跑快点儿。”顾谶回头。

    “哎!”路明非铆足了劲儿。

    细长的走廊笔直通向电梯,墙上挂着葛饰北斋的《富岳三十六景》的复制版,一名黑衣侍者刚刚走出电梯,站在那幅画前,黑发披散,手里捧着带保温罩的银盘。

    “女士们,先生们。”侍者微微鞠躬,揭开保温罩,露出盘中黑色棒状看起来像是甜点的东西,“几位还没来得及用甜点吧?”

    路明非喘着粗气,心说老子已经结完账了,现在正要跑路,大礼可以免了,你快点跪安让路就完事儿!

    绘梨衣猛地站住了,跟无可挑剔的容貌和身材相比,她的眼神总是一个弱点,绝大多数时候,她的眼睛里都像是浮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得缺乏神采。

    可这时那层雾气荡尽,她的眼睛呈现出灼眼的赤金色,令人望而生畏。她死死地盯着那个侍者,手却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