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王储赶到,跟陈二狗说陈家大小姐4o分钟就能赶到。宋代趁机喊人上茶,陈二狗选择就在天井的大圆桌休憩,他知道主楼内的装修肯定更加令人大开眼界,但他喜欢一尾尾红鲤鱼在青竹倒影中游曳的情景,这是他小时候头脑中能想象南方小桥流水的极致了,而且石青峰对他来说就是一顿大餐,他不敢一口气吃完,得一口一口下嘴,因为怕自己囫囵吞枣。第二次再吃就没了起初的味道,就像现在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稍迟些把沐小夭“吃掉”,但这件事情上遗憾归遗憾,一点都不后悔。

    陈二狗装模作样喝茶的时候,宋代跟王储来到了主楼二楼某处,一个能俯瞰楼下天井楼下却望不到楼上的厢房角度,宋代瞥了眼那个喝茶就是一个样子、行家一看就知道一点不讲究茶道地年轻人,道:“你输了,你说一年内都不会有人说出那条走廊的机关。今天就被破了。”

    “他?”

    王储虽然人前马后一脸奴才模样。怎么看都跟穿了黄袍还是太监的小人物命,但这时候一收敛笑脸。还真有点让人认不出来。

    “怎么,我还能骗你。”

    宋代苦笑道:“皇城根下那位老人是头一个,浙江老佛爷澹台浮萍是第二个,还有两个人我都没能碰上,两个人都让魏爷吃了点亏地猛人,前者你也不熟,因为是魏爷亲自还是单独招待的,其中的过程魏爷寥寥几句话就带过了,语焉不详,神神秘秘,期间到底生了什么,估计以后也没机会知道了,后面的那个还好,起码知道名字叫李夸父,是京城出了名的红三代,大纨绔,这不让冬虫那孩子都跑北京去了,现在又出了个陈浮生,说到底,前四个人没一个让魏爷有好果子吃。”

    “一个人重病了,该用砒霜就得用,不下重手苦手,救不了。”

    王储抽了根烟,那张因为谄媚笑容太多了而导致眼角鱼尾纹格外严重的脸庞竟然有种沧桑感,狠狠吸了一口,烟灰一大截,却不弹掉,“你那点心思我也清楚,魏爷走了,方姐那一边因为白面上身份放在桌面上给南京所有人盯着,肯定不好轻易接手石青峰在内的一些场子,你一方面觉得石青峰没了魏爷就跟失了魂一样,心疼,怕就这么倒下去。另一方面也多少寻思着如果来个不成气候的人物,你就给他架空了,自己盘下这石青峰,毕竟这小小一千来个平米的地儿却花了你足足7年地心血,不舍得让一个外人糟践。现在来了个不知深浅的毛头青年,看上去没啥城府,偏偏有两三分魏爷当年打天下的气焰,所以你觉得难办了是不是?”

    “你不是外人,我不跟你打马虎眼,你说的也就是我想的。”宋代笑了笑。

    “要听我的意见吗?”王储抽完最后一口烟,这才弹掉一大截烟灰。

    “你说说看。”宋代洗耳恭听。

    “再等个一年时间,是驴子是马得拉出来遛一遛,给年轻人一点时间,方姐行这一步棋也是形势所逼。九成是死马当活马医,但她的脾气你也知道,既然做了,就不会有半点犹豫,我也好,你也罢。加上其余六七个台面下场子的负责人,这个时候都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谁第一个下口,说不定就会被方姐扇一两个大耳光,东西没吃上,反而落得一顿打,不值得,你呢。就耐心等着,等瞧出他是滥竽充数的东郭先生了,等他黔驴技穷了。你再出手,到时候估计方姐也不好为难,大家都要好下台。”王储缓缓道,说得不急不躁,不温不火,像一壶茶。

    “我都毛躁成这样了,估计其余一些人肯定要忍不住跳出来做出头鸟了。”宋代轻笑道,跟王储一番谈心,听他一席话。心里舒坦不少。

    说到底,他跟王储都没觉得这个姓陈地青年能让一棵倒下地大树起死回生,方姐的一记苦手,在宋代看来无非就是颜面上好看一些,没法子在临近收官的阶段再屠一条大龙,翻盘,不可能了。

    “我好奇的是这人怎么搞起来像跟陈家大小姐关系不浅,这点值得深挖一下,据说只有郭割虏清楚他的底细。你看能不能从陈圆殊那边作为切入口。”王储摸了摸下巴。

    宋代点点头。

    “你猜猜看那个梳一个汉奸头看起来比我还猥亵的男人箱子里装了什么?”王储笑道,似乎也知道自己在外人眼中形象并不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