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陈二狗费解道。
曹蒹葭点点头。
“你真给我做媳妇?”陈二狗死死盯着这个语出惊人的世家女人。
“怕了?不敢娶?”曹蒹葭微笑道,眨了眨眸子。
“不怕。”
陈二狗轻声道,“你敢嫁,我就敢娶。”
“杭州的沐小夭怎么办?我肯定没办法娥皇女英,我心里只能有一个男人,我的男人也只能有一个我,再多就过于泛滥。”曹蒹葭歪着脑袋抛出一个摆在任何男人面前都棘手头疼的难题。
“我欠她的十年还不清,就二十年三十年来还,她不要,我就还给她的子女。”陈二狗手里那根烟已经燃尽,重新点燃一根,道:“我这种浮萍一样不可靠的男人,就只能祸害你这种女人,不过你既然问,我就老实回答你,如果我没有捅赵鲲鹏那一刀,没有被方家一脚踢下来,我就算再对你心怀不轨,我也只会跟沐小夭过安稳日子。张爱玲说什么白玫瑰红玫瑰,我不太懂,不过大致就是那个感觉。”
“这样就敢娶我?我听了你的解释后可有点不太舒服,我是个有精神洁癖的女人,容不得你有红玫瑰。”曹蒹葭柔声道。
“我起码不会说谎,我也许在你看来比王解放好不了多少,但真有了家,绝对不会对不起自己媳妇。”陈二狗抹了一把脸道。
“说说看,娶我有几分是纯粹出于征服欲。几分是因为我身后的背景,几分是缘于我还不算太寒碜地模样,剩下几分是自肺腑喜欢我的内在。”曹蒹葭又抛出个难缠的问题,似乎是真打定主意要给陈二狗一个羡煞旁人惊世骇俗的机会。
陈二狗想了想。足足抽完一根烟。道:“一分是征服欲。因为我一进城就誓要娶个城里媳妇带回张家寨。原本有一分是贪图你地家世。但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因为在南京碰到魏端公后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路得自己走。辛苦一点也没啥了不起。三分是喜欢你地模样。在张家寨第一眼看到你。没世面地我就把你当神仙看待。我这个人挺爱慕虚荣。讨媳妇就得讨个中看地。剩下地。就都因为你是曹蒹葭。话糙。很多想说地我也表达不清楚。这毕竟不是我地强项。但都是实打实地真心话。”
“及格。”
曹蒹葭笑道:“但不足以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所以我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
陈二狗甩掉烟头。毫无征兆地轻轻抱住她。也不说话。
越抱越紧。
这是一个高不可攀地女人。而且随时都会转身离开。他只是一个没见过亲生老子一眼、娘也早早去世地男人。在上海和南京这种大城市中弓着身子。试图用张家寨那一套简陋浅薄地处事哲学来搏取事业。给人打过。给人阴过。给人当过卒子。给人视作狗奴才。一切委屈。一切算计。一切跌宕。他找不到谁可以诉说。孤独这个很沧桑很深沉地词汇。陈二狗从没有说出口。可他地地确确真真切切在孤独而桀骜地前行。踉跄了。跌倒了。受伤了。疼了痛了。都要挤出一张笑脸给对手和朋友看。那其实不是他地城府。只是因为他知道远处也许有一个遥不可及地娘们在注视着自己。他微薄地自尊和强烈地自卑支撑着他一路倔强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