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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就那样静静坐着,想了很多,关于六皇子,关于他想要做的那件事,甚至还想到了西北的旱灾,一切都在按着计划进行,这会儿看着眼前睡得正酣的女子,心中隐隐有些不踏实。
若是庆国公认了她,是不是就要回国公府。到那时,她便不再是他的侍奉丫鬟,而是随时能被达官显贵上门求亲的千金。庆国公必然能为她精益求精,满朝文武家里的公子任由他挑选……
其中并不包括他司晋萧,庆国公看不上他。
这样想着,从来没有因为某件事而叹过气的二世子居然也如寻常男人一般因为心中那点旖旎轻叹。
然而这不过是瞬间,男子揉了揉眉心,再睁开眼时,仿佛下了一个决定,眼神坚毅而锐利、漆黑而明亮。
他在女子床头坐了好久,久到银光从窗扉洒进来又撤出去,换做晨光熹微才离开。
岁月匆匆忽然而过,转眼从京郊别院回来已有三月。
司晋萧白天呆在工部同一帮老工匠研究玄铁管道,晚上回去时总能喝上一碗热粥,并且每天不重样。
两人心照不宣,久而久之,已经成了对方的习惯。
三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使工部做够引水管道。鸿泰帝不惜动用珍贵的玄铁来引雪山的水到旱灾之地,还下令司晋萧做督军,限时三月完成。
这么大的事,刚提出来时遭遇众多朝臣反对,将军用的玄铁做成管道埋在西北恶劣的地下,简直胡闹,成了自然普天同庆,要是不成呢?边疆的军士等着这些玄铁做盔甲,有人却拿它做没影的事……陛下怎么能跟着一个羽翼都没长全的小子做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事!
谁知鸿泰帝看到这些奏章,发了一通火,都是些老废柴,让他们出主意的时候各个就像要咽气一样,如今有人站出来替他分忧,他们又不干了?!
他力排众议,还不忘将司晋萧宣进宫来逼一逼他。
“朕为了这事得罪了一帮老东西,你要是做不成,也就别回来了。”
司晋萧没说话,事在人为,成与不成,方要看怎么做了。
如今三月之期已到,工部狠狠打了持反对意见的朝臣的脸,不仅提前两月完成,所有的玄铁管道已经尽数运到西北,就等开工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