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行云的这一夜过得真是兵荒马乱。
当时睡前,牧行云睡大床,贺骄挨着睡在旁边沙发上,他喝得烂醉,睡得死死的,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吵不到谁。
睡梦中,牧行云罕见地再次梦到了贺骄——不是什么好梦。梦中的贺骄像一条毒蛇,他阴冷的躯体缠绕牧行云脚踝,贪婪地往上攀爬。牧行云的身体在冷与热之间交替,睡梦中的感官被蒙蔽,他无法听到外界声音,触感却被无限放大,再放大。
他动不了,身体无力,被梦魇纠缠。
谁来救救他,别、别亲了,受不了,真的快要受不了。
牧行云被这个噩梦吓醒,立即大汗淋漓,他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失神片刻,随后打开床头灯,盯着沙发上酣睡的贺骄发呆。
是梦吧,一定是梦,虽然触感真实,那串连绵的亲吻让他心跳加快。
但……怎么会呢。贺骄无论如何,是一个绅士。
怀揣这样的对他人的自信,牧行云再次安稳睡去,好在这次风平浪静,一夜无梦,他睡到清早幽幽转醒。
牧行云起床,洗漱完毕后,坐在床边看着贺骄沉睡的侧脸发呆,这时候门外传来沈流远的敲门声,他要进来。
他问牧行云今天什么时候去上学,或许可以直接开车送他去学校。同时他又说,前几天订购的衣服今天刚好送到家,让牧行云试穿是否合身。
这声急促的动静同样吵醒了贺骄,期间他目光阴阴沉沉地望着牧行云,在沈流远表示他要进来时,贺骄眼里的不满达到巅峰。
牧行云一边回应沈流远,一边疑惑地看着贺骄,又发哪门子的疯,他真不明白贺骄怎么了。在他准备过去开门时,贺骄快速起身拦在他面前,抓住他的手腕:“这半年,你就这么随便让他进你的房间?你不会拒绝?”
“这是我哥哥,亲哥。”牧行云挣扎,“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什么龌龊想法,你别闹了,我哥他在外面催我,我现在就要过去开门。对了,不能让他看到你,快,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是一个成年男人。”贺骄把成年那两个字咬得很重,但没有得到牧行云的任何回应,他的抗议失败。他不情不愿地被牧行云推进衣柜。衣柜空间窄小,牧行云半跪下来挨着他,在他耳边轻轻说:“听话,只让你呆一会。”
重逢以来,牧行云对他态度极端,这样温柔的口吻贺骄头一回听见。他难得配合了,将腿从外面收回来,高大的身体艰难蜷缩在衣柜,目光阴沉但又看着楚楚可怜。
这样两种相斥的情绪在他周身萦绕,让牧行云忍不住多看他几眼,才把柜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