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牧行云的锁骨附近,平时又险险被衣服遮盖的地方有一块指甲大小的胎记,宋见梅只要看一眼,就能认出眼前这人就是他丢失十六年的,让他朝思暮想的小淼。
她现在看到了那块胎记。
呼吸一瞬间停滞了,眼泪夺眶而出,宋见梅的身体抖如筛糠。
牧行云听到床边的动静,疲惫地睁开眼睛,他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否还是在做梦,低低念道:“我是犯事了吗?”
怎么连宋阿姨都过来了。
他在心里仔仔细细地回忆,他最近可没跟沈流白对着干,不至于把家长都叫过来撑腰吧。沈流白真是一个妈宝男。
牧行云有点儿烧糊涂了,思维缓慢,过了会才默默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往后退,后背紧抵着墙壁,问他们是有什么事。
他跟宋见梅发誓,自己真的没有欺负沈流白,反而是沈流白一次次非要来找他麻烦。但宋见梅的表情依旧恍恍惚惚的,都没听进他说的话。
牧行云开始着急了,怎么能这样呢!
沈流远上前一步,他的目光温柔:“别害怕,你听我说。”
他快速把事情说了一遍,省略了其中一些残忍的细节,牧行云听完有点发愣:“我不明白,你们肯定搞错了。”
“小淼,你的胎记不会撒谎。”
“你们一定弄错了。不要叫我小淼,我有名字,我叫牧行云。”牧行云的大脑像被充水的海绵块堵塞了,他无法思考这一切,本能拒绝,抗拒又恐惧,“你们不要骗我。”
他立即找到被窝里的手机,举到沈流远面前,让他能够更好看清屏保里那张妇女的脸,他把这张照片当作自己证明的武器:“这才是我的妈妈。”
他不会再上当,所有人都不能骗到他。上次贺骄带他去做亲子鉴定,猜测他们或许存在血缘关系。虽然他们从外表来看那么相像,但结果依旧令人失望,空欢喜一场。他这次不会再上当,不要给他希望又让他绝望。
沈流远同样把带来的照片递给他:“但是你再看,这是小淼,你们小时候是不是长得很像。”
看到沈流远手中的那张照片,熟悉感卷土重来,让牧行云想起第一次去沈家兼职时那种心悸又委屈的心情,他变得不确定起来,摇头:“我没有小时候的记忆,我的照片都被妈妈涂掉了,不过我那会儿很瘦,特别瘦,绝对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