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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打小和我爹一起住在留石村,我家隔壁的吴寡妇,独自带着自己的儿子吴波过活。两位师父曾经说过我爹是个劫富济贫的人,到底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爹的确是只偷富人家的钱,也会经常接济吴寡妇母子,这让我一度怀疑我爹和吴寡妇也有一腿。
我不知道吴波的爹生前有没有管教过他,但他的确像是个缺乏管教的孩子。我呢,虽然是个打小做起的贼,但是平时在别人面前我都会表现得很好,可吴波不一样,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半夜趁人家小两口亲热的时候朝人家窗户纸上扔石子。
一来二去,我和他在邻里的待遇就有了很大的不同,我总是被夸奖,他呢,整天被人瞧不起,谁看见他都会吐口唾沫。咱也不知道他咋想的,他貌似把这一切都看成了我的罪过,于是开始疯狂地报复我,平常大白天的朝我扔石子,我干什么他都会来捣乱,比如说我爸带我偷看他妈洗澡的时候从我俩身后把我们垫脚的石块抽走。
每次吴波捣完乱想跑,都会被我爸抓住,问他为什么捣乱,他都会“呸”一声,然后抹一把鼻涕后才开始说话:“咱俩都不是什么好人,凭什么你被夸奖,我就被嫌弃?我讨厌你!”就因为他这句话,我一直怀疑他知道我和我爹的真实身份。
我说这么些呢,并不是说本书要走向什么回忆累的狗血剧情,只是我也没搞明白一件事:说能治好这次瘟疫的那个人,正是吴波。
吴波发出这个消息之后,就开始在城范围内卖药,药的价格是十两一副,特别的贵。据他说这已经是按照成本价来的了,他是愿意免费把药给大家的,但如果不收钱他就没有办法从外面进药了。即便如此,百姓们也都从他那里买了药。
我也服了吴波的药,确实有用,吃了三服,病就好得七七八八了。王楠也是这样,吃了药之后就好了。
县里出了第二个英雄,而且吴波的风头甚至还盖过了我,当时我抓土匪杀县长只是为一部分人报了仇,但吴波几乎就是救了所有人的性命了。不过由于我们九州会一直帮着百姓,他们也倒没有忘了我。不知道是哪个天才,还把我和吴波称为“武李搬,药吴波”。我听说我的另一个邻居孙大娘,现在整天坐在村口,见人就说“我当时就看这俩孩子有出息”之类的话。又从外界流传出我和吴波打小关系好的传言,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我和吴波是两个志趣相合的好青年。也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他们对于英雄的幻想。
于是呢,在百姓们的自发组织下,为了庆祝清平县又一次度过危机,我和吴波被安排在一起,各自由四个人抬着,在街上游行,让百姓们都看看这两个拯救过整个县的两个人。
当天的场面是真的大,我们坐着银制的座位,由县最壮实的八个人抬着。在我们前面是十个少女,她们都端着一盆花瓣,洒在走过的道路上。我的座位后面还有一个人抬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制土匪灭恶官百姓守卫”,吴波的那面上啧写着“除瘟疫救世人圣手神医”,我总感觉吴波的字比我的要好许多。
我们被送到本县最大的酒楼“凤仪楼”,每个村子的村长以及我们县的县长负责招待我们(当然,县长并不乐意招待我)。
我和吴波被安排入了上座,然后是县长,留石村的老村长,这老头,借着我和吴波的名气,在村长中的地位涨了不少,满面春光的,笑呵呵地看着我和吴波,一脸欣慰的样子。
都入了座,村长们都恭维地看着县长,县长一脸别扭的样子,我看见有个村长再向他使眼色。我估计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让县长率先说些客套话,县长呢,怕是和我一样,我不知道他会来,他也不知道我会来。
果不其然,在那位村长使眼色使到眼睛都要睁不开,眼泪开始流出来的时候,县长终于举杯站起来,说到:“在座的诸位都清楚,我们清平县能有如今的安定,都是多亏了两位英雄,吴波,”他笑着朝吴波指了指,又绷着脸,不情愿地朝我手一抬,“李搬。”然后立即把手放下,“在此,我代表县人民,向两位英雄表示感谢!”所有的村长也都跟着说:“感谢!”然后都举起杯子敬我和吴波。
第一杯酒下肚,村长们又让留石村村长叨叨两句,老村长强忍着笑意,推脱了半天才站起来,又因为终于憋不住笑而呛了一口,在众人的笑声中说到:“李搬,吴波,”他分别指了我们,“这两个孩子啊,都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又把手向内摊开,摆着手说:“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我呢,一直就看这俩孩子有出息,我以前啊,逢人就说这两个孩子以后必是成大事的人,怎么着,让我说中了吧?”
我听着他说从来没有的事,又和其他人一起哈哈大笑,吴波在旁边附和到:“对啊,村长一直就对我们特别好,以前每次买肉还会给咱俩分些呢,你还记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