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人家,他们家当家今儿上山被狼咬死,一家老小从此就无依无靠。可见此地狼患甚重,今日敢咬人,明日就敢下山吃人,此地没有山贼,狼患也不可轻视。”
远处一家老小跪地哭泣哀嚎,围着盖着粗布的尸体,血淋淋的映出许多血晕,看着惊心动魄。
李柟指着村落四周,和白离沉着商量起来。
“依我之见,咱们干脆一窝端了狼,以绝后患。我适才打听了附近地形,地形紧俏的很,要时刻小心。咱们现在在南山山口,这附近村落是依南山腰向下而建的,山后一片断崖,和北山一崖之隔。狼群平时就在北山,偶尔会下南山来吃人。南山北山一崖之隔,极为险峻,中间只有一座小桥,年久失修,摔死过人。”
“除了这断崖,还有通往北山的路吗?”
“有,但是得绕完这片山峦,这一代险峻叠峦,虫瘴弥漫,咱们不知道要从那里才能绕到后面,南山有土地,所以才有人安居,附近的大山都是瘴气洞,根本没有人,自然也没有路。”李柟一摊手。
“那根本没的选,只能从断崖上进北山。”白离一咬牙,定了音。
他这次奉命从边疆回南边剿匪,带了约有五百士兵,都是白家军的精锐,大部分还在城中,还没轻举妄动。今日是打探情况出来的,本就没带多少,手边只有三四十弟兄。
但是,绝对够了。
根据狼群下来滋扰的频率看,这狼群绝不会超过百匹,他们都是饱经沙场的人,自然不在话下。
白离耐心的等到天黑,带着弟兄们收拾起火折子和刀剑,连夜就上了山。
月顺着山涧长梯慢悠悠的上了东山,清风徐来洗净了白日血腥的气息,清辉荡漾在山峦间,针叶尖沁出点点珠露,里面晕着小小的月。
滴答一声,月碎掉了。
落地的,还有少年的长发。
少年对着寒潭,手拿小刀一下一下的剪着自己的乱发,他的头发长年不修理已经郁结油黏成了一团,梅英替他梳了许久,都梳不开分毫。他索性不要了,全部剪掉。
梅英白酥似的手挑起少年的断发,碎发在她指尖漏走,她有些可惜: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就这样断了,可真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