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仁然打了个哈欠,表明了想要休息,苏东明连忙知趣地退出了贵宾室。
刚好,孙昊接来了省卫键委副主任阚长江。
从职务级别上讲,阚长江能甩苏东明好几条街,一个贵为副厅级,而另一个省市两级组织部的干部名单中,还真没把医院科主任列在其中。
但是,在苏东明的面前,阚长江却是一点官架子也不敢拿。
一是因为那阚副主任也是医学出身,无论是资历,还是岁数,又或是在医疗领域中的成就,比起苏东明来都浅薄了许多。
二来,卫键委于年初时刚从卫计\委改名而来,国一级层面已经于上半年改变了组织结构,而省一级必须要晚于国一级。南江省这边的风格历来是比较沉稳,所以,省卫键委的组织变更拖到了年底才摆在了相关领导部门的会议桌上。
不过,组织上已经跟阚长江谈过话了,也就是说,用不了多长时间,他阚副主任的官职称呼中的那个副字即将被去除。
这是件喜事,但对阚长江来说,这同时又是一个莫大的挑战。
因那些众所周知但又不能明说的原因,上一个五年,他所在的卫生主管部门跟一线医院的关系搞得很糟糕。若是再下沉一层,去到临床科室做个民意调查的话,恐怕差评率会超过百分之九十九。
唯一没给差评的那一位事后还要委屈说,他么的,手滑了,能不能再多给一个机会呢
带着这样的压力,阚长江哪里还敢在苏东明面前摆谱,老远看到苏东明前来迎接自己,阚长江赶紧加快了脚步,于十几步之远便把右手伸了出来。
“哪敢劳苏老师大驾亲自迎接啊”叫苏教授显得庸俗,叫苏主任显得生硬,阚长江早有准备,一声苏老师不单拉近了他跟苏东明之间的关系,还显得他这位即将走马上任的主观领导谦逊务实。
苏东明保持着原有的步频和步幅,来到了阚长江面前,握上了手的同时,玩笑道:“阚主任可是咱们医务人员的父母官呐,这些年,南江省医生护士们的抑郁症发病率没有大幅度提高,离不开阚主任的上下斡旋呀。”
这话,可真是说到阚长江的心窝子里去了。
前一个五年,什么规培医生制度改革,又什么医患双方拒绝红包宣誓,再什么严禁医生接见医药代表每一条,每一项,其杀伤力都足以制造出成百上千个身穿白大褂的抑郁症患者。
而南江省幸亏有他阚长江,凭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仪仗一颗对卫生事业的赤胆忠心,愣是把那位坐在一把手位置上的计生专家给忽悠地晕头转向,使得南江省医疗界在那几年中相对兄弟省份不知道要幸福了多少倍。
二人相互吹捧,自然是有说有笑,同时,为了表达出职务无高低之别不过是分工责任不同的态度,此二人必须得齐肩并踵,缓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