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会有机会,而且说不定,机会还多得是……”程曦学干笑了一句,还想再说什么,忽然里面传来了赵泉新的声音。
“曦学在哪里?”
程曦学冲夏想点头一笑,分开人群进了办公室。他刚进去片刻,就又听到叶石生的声音传来:“夏想和彭梦帆在哪里?”
夏想忙和彭梦帆也分开人群,来到了办公室。
赵泉新站在正中,身边围着叶石生和范睿恒,程曦学站在旁边,一脸笑容看着夏想。夏想和彭梦帆急忙上前,恭敬地说道:“赵总理好!”
赵泉新打量了夏想几眼,语气和蔼地问道:“你就是夏想?单从外表来看,也是一个比较帅气的年轻人。有帅气有朝气的年轻人,如果再有才气,那么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夏想只是恭敬地笑,笑容很谦逊,又不失坦然。
赵泉新过了一会儿,才主动伸出手来,一边和夏想握手,一边又问:“听说你不请自来,在中大会堂和曦学当众辩论,并且取得了胜利?”
夏想不知道赵副总理的问话是责难还是随口一问,眼睛的余光看到程曦学在一旁一脸平静,而赵副总理的表情也看不出他的情绪,微一迟疑,就谨慎地答道:“其实我并没有和程教授辩论,程教授是国内有名望的教授,理论知识高深,我没有太高的理论水平,哪里有资格和程教授当众辩论?不过是程教授在演讲时引用了我的一些事例,正好我也在现场,就上台说了两句。只是说了一些心里话,并不是特意要和程教授辩论,而是抒发一下心中的感慨罢了。”
“有感慨好,我们的干部就是太面具化了,太一个模式了,需要有年轻的干部打破陈规,勇于在百姓面前真情流露。干部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每个人说话都是一个腔调一个口气,在老百姓眼中,张三就是李四,李四就是王五,我们一张嘴,老百姓就知道我们要说什么,是不是很无趣,很没面子?哈哈。”赵泉新握着夏想的手不放,说了一番话之后,又拍了拍夏想的肩膀,说道,“我很欣赏你引用的林则徐的一句话——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如果我们所有的干部都有这样的决心和行动,我们还有什么事业不能成功?”
叶石生和范睿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奇,怪事,赵泉新好象对夏想还挺欣赏,他的举动大大出乎二人的意外。本以为赵泉新让程曦学随行,必然要是找回平衡,而且赵泉新向来以保守著称,他特意对夏想当众赞赏,是何用意?
夏想第一次被副总理称赞,不但没有沾沾自喜,反而心情更加沉重起来,因为他有不祥的预感,赵副总理刚才的话可能不是赞赏他,而是先抬高当成靶子,然后再将他摔下来……
果然,紧接着赵泉新松开了夏想的手,语气一转,说道:“作为新时期的年轻一代的干部,不但要有会表演的一面,能够做实事,做正确的事情,才是最关键的一点。石生同志,产业结构调整调整是大计,是新兴事物,我看领导小组的同志都比较年轻,年轻人有激情有干劲是优点,但理论水平不高,经验欠缺也是缺点,将产业结构调整的重任交给他,燕省省委省政府,能够放心吗?”
叶石生微一沉吟,说道:“领导小组组长由宋副省长兼任,日常工作由夏想同志主持,自从成立以来,各项工作开展得十分顺利,也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夏想同志虽然年轻,但工作经验丰富,也有一定的理论知识,省委省政府对夏想的同志的工作是肯定的。”
叶石生的话相当于给夏想下了定论,而且还是力挺的态度。
赵泉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又说:“我一向认为,产业结构调整政策出发点是好的,但如果运作不当,包括用人不当,或是执行的过程中,力度不够,有偏差,等等,往往会好心办坏事。既然石生同志认为夏想同志是领导小组的合适的人选,也有一定的理论知识,正好,曦学是中大的教授,同时也是国内著名的经济学家,就由他当着我们的面和夏想同志讨论一下当前的经济形势,以及燕省产业结构调整的得失,也好让我也见识一下夏想同志的理论水平,听说当时在中大会堂,夏想同志就让在场的许多教授和学者信服,我也想亲耳听听夏想同志的口才……石生,睿恒,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没有兴趣也得假装有兴趣,至此叶石生和范睿恒才明白过来,赵泉新今天来了一手欲擒故纵。二人一齐看了程曦学一眼,心知恐怕程曦学是幕后推手,故意为之。当时在中大的会堂上没有达到目的,现在又借赵副总理来访之机,如果能当着赵副总理的面将夏想问倒,不但报了当初的一箭之仇,也相当于打了燕省产业结构调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