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这样,杨渊庭格外宽纵她。
“小安,”杨渊庭接过妹妹倒递过来的水杯,润了润喉,“我其实也不想说得这么突然,但没时间了,你外祖父病情恶化,医生说大概还有一年的时间。”
杨十安愣住了。
她其实从来没有见过外祖父明寅初。
她的母亲刚刚嫁给杨太华的时候,杨太华刚刚发家,属于被她外祖父看不起的那类暴发户,又丧偶带着一个男孩,她外祖父极力反对女儿下嫁。
听人说,当初母亲是从家里偷了户口本出来,瞒着父亲和杨太华结婚的。
杨十安一直觉得,母亲是一个自以为勇敢的愚蠢女人。
明寅初看不上杨太华甚至于不愿见他一面,却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两人结婚的事实,陪嫁了一笔不菲的嫁妆。
即使除了女儿,明寅初只有一个从小病殃殃坐轮椅的小儿子,他也不愿接受杨太华,当做女婿培养。
最后,他放出话来,说自己的家业只会留给儿子和孙辈,跟杨太华没有半毛钱关系。
杨十安的母亲为杨太华付出了一切。
她身体不好,断断续续流产过三次,打过排卵针,又做了几回试管婴儿,却都失败了,最后才勉强生下了一个女孩,取名杨十安,因为她是第十个。
每一次想起自己名字的缘由,杨十安都觉得背负着九笔累累的血债。
她至今也不明白杨太华那种人有什么值得爱的地方。
从小到大,她周围的正常人就只有哥哥。
“……这到底怎么回事?”杨十安将过去那些糟烂事在心里过了一遍,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明阿姨为了给杨太华生出一个孩子吃了很多苦,”杨渊庭放下杯子,声音微沉,“但问题不出在她身上,是杨太华年纪大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