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偏殿,良贵人的住处。
“主子,这红木箱可要搬走?”贴身宫女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指挥宫人把衣裳置物扛到院子里。
“虽放得偏僻了些,里头是胤禩小时候喜欢的玩具,自然要搬走。”良贵人回想一番,感怀道。
皇上的旨意一下,往日冷清的梢间可算热闹起来,短短几个时辰,不下三四个小常在小答应前来贺喜,她们即便艳羡嫉妒,也不敢说什么酸话。恭贺之余奉上一点心意,良贵人也都以礼相待,回了自个的香囊绣品。
那美丽的面庞一扫往日愁绪,变得疏朗至极,好似寝卧都亮堂了起来,看得人啧啧称奇。
良贵人有儿子傍身,即便当了几十年的透明人又如何?八贝勒又是封爵又是立功,这才是真真的母凭子贵。
永和宫没有主位娘娘,便不用晨昏定省,搬进去和享福没什么差别。一时感叹良贵人的福运,小心翼翼熬着,终于等到好日子,苦尽甘来了!
不似惠嫔娘娘,不日便要闭宫修养,落得个脸面全无的下场,谁又料想得到?
送礼的人渐渐散了,八阿哥踏着夕阳进入小院,“额娘。”
良贵人惊喜不已,如今母子再见,心境却是全然不同了。悄悄把儿子拉到一边,抓着他的手,语气有些急切:“胤禩,这是怎么一回事?”
毫无预兆地迁宫,实在有些突兀,也没有传来确切的缘由。
八阿哥哪里不知良贵人的困惑,突然来了好,反倒患得患失起来。于是安抚一笑,低声讲起皇上交由他的重要差事,只模糊了其中内容。
继而谈起知己弘晏,俊秀的脸上满是笑意,“元宝最是体谅我,也最是懂我。额娘能够迁宫,全赖元宝的功劳……”
良贵人是个温柔的女子,听得几乎入迷。得知前因后果,她动容地红了眼眶,“皇长孙殿下的大恩,额娘这辈子难还了。”
说罢,抓着八阿哥的手紧了紧,罕见地严厉了声音:“知己不知己的,倒是其次,人要知恩图报,不能瞧侄儿年纪小,便想着轻视他,糊弄他。”
“额娘把话放在这儿,他对我们母子,说是再造之恩也不为过,你需好好护着弘晏,不能有半分亏待,否则额娘绝不会放过你!”
闻言,八阿哥收起笑容,缓缓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