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的一声尖鸣,长刀脱手飞旋而出,半个人高的草被烈烈的刀锋刮得往两边倒去,露出隐在其间的一人身影。
而后只见血光飞溅,刹那间便有一人人头落地,只剩下无头的尸体在寒风中冒着热腾腾的气。
转瞬之间,长刀再度入手,沈榷低垂着眼睛在刀身上一敲,振落了一层血花。
他这一动作便好似下达了什么指令一般,两拨人安静了一刻,而后瞬间厮杀在一起。
一时间,血光飞溅,烟尘四起。
刀光剑影之间,晏惊棠被卓清从倾倒的马车间扶出来。
他被四散的烟尘迷了眼睛,有些看不清,只抓住卓清的手稳住身形,低声问:“如何?打得过么?”
“难说。”卓清将落地的短刀塞进晏惊棠手里,飞快地说,“对方人太多,而且武功不弱,看起来都是死士,难缠得很……主子当心!”
卓清一剑挡开斜劈过来的刀,在战场上扫视一圈,目光锁定在最中间那个瘦长的人影上,很快做了决断,他冲那人厉声呵道:“沈榷!你莫恋战,带主子走!”
沈榷没有回头,对方好像也意识到他不好对付,这会儿有五六个黑衣人缠着他,功夫再好也有些分身乏术,只道:“你带他走,我拖着!”
三言两语之间,卓清已经将晏惊棠送上了马。他也明白沈榷此时的困境,于是手中剑脱手,一下子击中围着沈榷的其中一人的后心。
严密的包围圈被撕开一个豁口,沈榷凝眉望去,却见卓清因为没了剑被人围攻,手臂上被拉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不过眼下也顾不得多想,沈榷自黑衣人的包围圈中闯出,一翻身上了马。他一手搂着晏惊棠的腰,一手握住缰绳,双腿一夹马腹,二人便一起飞驰而出。
晏惊棠的脊骨撞上的沈榷的胸口,被他身前未卸的甲胄硌得生疼。沈榷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儿亦是刺激得他胃里一阵翻腾,恍惚间又好像回到了那个昏天黑地的西北战场。
虽说大部分人都已被卓清拖住了,但还是有一小队人追上来。那伙人也知道凭人力不可能长久赶上马匹,于是不纠缠沈榷,刀刀剑剑都往马腿上招呼。
沈榷腾不开手,于是将缰绳塞到晏惊棠手中,一掐他腰叫他回神,低问:“主子会纵马吗?”
晏惊棠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缓缓道:“这有何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