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衍挟着春花出了不度阁,外头已吵嚷起来,许多火把攒成细流从观内各处涌来。
春花道:“这两日正是腊祭,吴王府派了重兵在观外把守,壮士要无声无息地逃出去,恐怕不易。”
严衍知晓她秉性,定能做个优秀配合的人质,心中有些好笑:“你乖乖的不要生事,待人少些处,我自会放你下来。”
他此话一出,怀中女子气息大大一松。
明明是害怕的,非要装作沉着机敏。明明一肚子鬼主意,非要装作从善如流。
他一手胁制地抵在她腰后,另一手紧握她上臂,两人相倚着在雪夜里簌簌行走,渐渐远离喧嚣的核心。若是不知内情,看起来倒像一对情意缱绻的爱侣。
行了片刻,春花忽地顿住脚步。
“这好像是……去后园的方向。”
“那又如何?”严衍看过澄心观的地形图,后园偏僻,有一侧门通向外面,方便掩人耳目。
“……壮士,咱们可能走错了,不如换个方向。”她呐呐自语,想扭身,却被严衍按住肩。
他自上而下盯着她低垂的小脑袋,好像能透过后脑勺,看见她脑瓜儿正疯狂转动。
“后面有人追过来了。”
腰间力度不由她犹豫,春花只得继续前行,心中默默念祷。
千万、千万不要……
“东家终于来了,教小的好等!”
一个黄衣的青年道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严衍虽然蒙面,但站得极近,道士没看出两人之间的千钧一发,还以为他是同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