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去国外呢?”

    “也差不多。毛医生跟我提过,手术成功率可能有所提升,但也超不过百分之十五。”黎烟叹口气,“没多大区别,我也不想折腾了,快快乐乐过完剩下的日子,比花钱遭罪不强点嘛。”

    别说百分之十五了,就是百分之一,只要有生的希望,黎玉梅都不想黎烟放弃。

    但刀不是挨在她自己身上,说这种话未免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劝。

    “这事你先别和剑宇哥说,我刚回来他正高兴,现在说打击太大了,等我回去找机会再和他透露吧。”

    黎玉梅点点头。以黎剑宇的脾气,要是知道了,就是把黎烟打晕,也要扛着她到医院治病。

    当家做主惯了,很多时候他都不太能考虑旁人的感受。

    “那傅总呢?”她小心翼翼地问。

    黎烟沉默了好几分钟,像定格住一般。

    在黎玉梅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她轻声说:“也先不说。”

    “要一直瞒着他吗?”黎玉梅问。

    从黎烟的表情能看出来她对傅绍元的情意深重,不是遇到困难就能轻易舍弃掉。

    她忍不住说,“哪怕为了他,为了我们,为了你自己,尝试一下,努力一下不好吗?”

    “我车祸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色天花板和医生的白大褂,听到他们兴高采烈说我醒过来,但我唯一的感受就是疼,哪里都疼,到处都疼,但那时候有个奔头,一边觉得疼一边感受到生命力的恢复,一天比一天好……”

    “现在我感觉自己就像一盏要燃尽的灯,多努力多拼命想要续上,但已经油尽灯枯。”

    她自嘲地勾起嘴角,语气带着彻悟的冷漠,眼角却滑落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