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高兴两个时辰,红萝和绿蔓果然吐得死去活来,所幸姜衡体贴,派了几个伺候的丫鬟在对面住着,否则还真顾不过来。符婉儿早早准备了治晕症的药,她们服下后蒙着被子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倒是她,趴在窗边吹了会儿河面的冷风,望着天上稀疏的星光,毫无困意。
这会儿子还没出苏州地界,但眼看着离得越来越远,她这颗心也不由浮了起来。
论感情,对苏州不见得比对京城深厚,毕竟她大半的时光都是在京城耗过的。只是相较于京城的复杂深刻,苏州的日子就简单清净许多。
尤其是乡下的那几年,虽没什么特别的记忆,但那时的无忧无虑是她往后的日子里再没有的。前世的她厌倦了京城的吵闹,不想死了还不得安宁,所以才说要回苏州,回到那个一切都还没开始的地方。
而现在,她再一次踏上了前世走过的路,未来究竟如何,她也忐忑。但只要能阻止那些可怕的噩梦,常伴亲人左右,有二三好友,过着安顺平淡的日子,她已是知足庆幸了。
李觅提着灯笼敲了敲她的门,“姑娘歇下了吗?”光从门缝里泄了进来。符婉儿屏住呼吸没答话,过了会儿,脚步声渐远,旁边的门打开又关上。
她吐了吐舌头,仍大开着窗户,微垂的侧颜沉浸在朦胧的夜色里,美得也甚是朦胧。直到后半夜,风吹得她头昏脑胀,身子隐隐有发热的迹象,她才晓得厉害,连忙关上窗睡了去。
迷糊间,隐约听到墙壁敲打的声音,分辨不出方位,只当是对面的丫鬟闹出的动静,没放在心上,昏睡过去。只是没能睡多久,天际刚翻出鱼肚白,她便头痛欲裂地睁开了眼。
汗水湿了小衣,粘腻在身上,脸颊额头滚烫,喉咙肿疼不已。
她向来爱干净,受不了自己如此脏污,强撑着意志爬起来换衣裳,浑然没有注意来自地板下的异动。
她脱下小衣,取来巾子艰难地擦拭着身上细腻的汗珠。
与此同时,靠墙的两块木地板不经意间轻轻往上顶了一下。
她终于擦完,开始穿亵衣亵裤,系好腰间和肩上的细带,然后是下半身的裙子。这裙子还得搭着另一种裤子穿,步骤繁琐,她费了老大力气,尚且裸露的两条手臂又冒出了点薄汗。最后是上半身的中衣和小袄,谁知她刚拿起中衣举到锁骨处,就听地板吱呀一声。
一块地板从下被顶开来,随后伸出一双手挪开了相邻的地板,紧跟着,黑圆的脑袋冒了出来,还无比顺溜地转了一圈。
四目不慎相对,场面一度尴尬,空气几乎凝固。
他喃喃,“不是说没人住么,钻错了?”目光飘过那白嫩光滑的肌肤,烫了一下,连忙移开,眼观鼻鼻观口,“打扰了,您继续,继续。”慌忙钻了回去。
符婉儿还呆着,他又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