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出去多久了。”李觅一回来安居便这样问。

    红萝幽怨道:“才被晏三公子接走不到半个时辰。”因为符婉儿这次没带她出去,嘴巴撅得能挂灯笼。绿蔓看出李觅有正事,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姑娘说去两个时辰就能回来。”

    李觅沉吟:“去给晏三公子的小厮托个信儿,速派一辆马车,把姑娘接回来。”绿蔓诧异,“为何?”

    李觅微微一笑:“晚上老太太怕是要见姑娘。”绿蔓又惊又喜,“莫非姑姑方才是去……”李觅不明说,只道:“老太太还是记挂着姑娘的,等会儿五房的人估计会过来传话,多半是让姑娘去荣安堂吃晚饭,你准备一下。”

    绿蔓笑着应下,快步走出院门,左右探望一圈,见无人,方走到墙角的狗洞附近。她低声喊了几声小竹子,墙外立刻有人回应道:“姐姐唤我何事?”

    “你快去接我们家姑娘回来,就说家中有急事。”

    小竹子笑道:“听姐姐这语气,不像是有急事,倒像是有喜事。”绿蔓笑骂道:“油嘴滑舌,叫你去就去,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竹子人如其名,瘦得跟个竹竿子似的,但瘦归瘦,动作却很麻利,不一会儿就乘着一辆轻快的双驹小马车去了。晏淮这几天行动稍微自由了点,出去时还能捎带上两个近身伺候的小厮,他特地留了一个在符府外面一个在符婉儿身边,就是怕突然有什么要紧事。

    小竹子去得快,回来的也快。

    “姐姐不好,您家主子不见了!”

    “什么?”绿蔓急得直转圈,“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小冬瓜呢,他不是跟在姑娘身边吗?”

    小竹子也慌了神,一嘴快就把主子供了出来,“咱们公子原是要去赛马的,骗说你们姑娘是去东湖那边游船,自个儿要去备船,先把姑娘安置在了仙凤楼。实则是打算赛几圈马再去接姑娘,这会儿子尚早,公子还没跑完一圈呢,肯定不会接走符姑娘的。小冬瓜也不见了,我问了仙凤楼的婢女,说是突然闯进去一大群人,不知道是谁把符姑娘挟走了!”

    绿蔓听完险些晕过去,撑着墙壁狠狠掐了下手臂,痛得一个激灵,连忙回院子将事情告诉了李觅。李觅听完紧锁眉头,虽不见慌乱,但也露出了担忧之色。

    “先别急,仙凤楼不是普通的酒楼,并非随便哪个人就能带走姑娘。况且姑娘是晏三公子安排进去的,晏国公府富贵无双,京城之中能与之争锋的人家屈指可数,到了那种地步,谁会蠢到拿一个小女子的安危去与国公府作对?倘若是个心胸狭隘之人,非要为难姑娘,姑娘大可自爆身份,听见还有姜家在后,那人有什么歪心思也得掂量掂量。”沉吟半晌,“告诉小竹子,再派人去找,也速速通知晏三公子,务必让他知道事态之严重,男儿家在外行事便利,找人比我们容易。即便最后只是虚惊一场,被人发现私自出府也是一桩大错,能及时赶回来最好。”

    绿蔓渐渐定下心,“我明白了,但如果五房派人过来请姑娘的时候姑娘还没有回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觅道:“晚饭时间还早,五房必定提前过来请,你只说姑娘身子不适,晚些再去。若第二次来请,姑娘还没回,我们便去荣安堂向老太太告罪吧,人不见了瞒不住,也不能瞒,虽必定惹老太太不快,但时间耽搁太久,保不定会出意外,姑娘的安危最要紧。”绿蔓立刻转身去了,吩咐完小竹子,焦急地在院中等待。

    而符婉儿这边确如李觅所猜测的那般,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被人强行押上了马车,不知会被带到何处去。大约半个时辰前,她刚在仙凤楼落脚,隔壁那个名叫车小娆女人又过来找她说话,她来仙凤楼数次,每每都能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