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黑暗,陈相心里默默想着。以前的相府,晚上都是灯火通明的,起码他所在的地方是这样的人,他不允许有黑暗存在。
可是为什么现在府里这么黑呢好像最近都是这样的,只不过他没有注意罢了。
最近最近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一个多月前那日他从衙门里出来,本来是要坐轿回府的。
只是刚好中暑舍人周放找到他,想给他女婿某一个户部提举的差事。
小小的九品芝麻官而已,他不放在眼里,只是让他给个官职容易,但他不是那起子拿了钱财就办事的惫懒官员。
官员认命是大事,关乎着国家大叔能不能快速的决断执行。
若京官有能耐,那关乎国泰民安的决策就不会有错。若州官有能耐那便可保一方百姓平安。
所以,这能是给银子就解决的事情吗他还要考核考核对方是不是有这能耐才行。
都知道他的做事风格,那周放说已经在上京最大的酒楼泰兴楼定好了包厢,说他女婿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只等他去细细考核考核。
左右不过多费一盏茶时辰的事情,他便欣然同意,乘车前往泰兴楼了。
这泰兴楼有一等好处,只要你提前约了厢房,并声明有私事不见他人,那便会给你准备出来专门的出入通道。包你从来到走,除了要见的人,旁人一个也见不着。所以,日常有个不好大肆宣扬让人知晓的事情要商议,便都会选这里。
果然,到泰兴楼的时候,马车并不停在正门,从偏门而入。偏门进入是单独一个花廊,四周以植物同外界严严密密地分割开来。沿着花廊就可以直接到达不一样的厢房,如果一天之内有多人预约厢房,只要把时间间错安排开那便谁都不会碰到谁了。包括主人下车后车马的停放位置都有专门区分,一丝信息不露。
陈相下车的时候,周放的女婿已经候在那里了。这人姓覃名起敬,长相圆圆胖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想当官倒是长了一副商人的面相,人说和气生财,他这个样子要是去做生意,恐怕可以得个财源兴隆也不一定。
只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而读书、科举、入仕几乎是所有男子的梦想之路。这覃起敬虽然读书方面不大行,可总归也想混个官来做,有一天说起来,也能勉强算作光宗耀祖了。
说这覃起敬长了一副经商的面相,他家里还真的是做小买卖起家的,现在上京周围的大小城池中,也有十来家布庄是这覃家的,说穷不穷,说富也不能算大富。但对于周放这种寒门官员来说,已然过得小日子比当官还要好了。
周家家贫,没有产业,周放又是个**品的小官,一年俸禄加起来,除了供应家中几口人的嚼用,也没剩下多少了。因此平日里日子也是过得颇为紧张的,家里丫鬟婆子一共也就只请了两个,一个丫头给女儿用,一个婆子负责料理家里一应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