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佑听得心中打了个突突。
“怪只怪李梦初自己择徒不善喽,选了这么个禽兽之人承了衣钵。不过他泉下有知,也该谢谢我罗布,若不是我先重金购得了左卷,他的这幅焦荷图便永世都不得与右卷复合了。”
“偏生是此等背叛师门的恶徒还能得了重金过逍遥日子……”苏佑颇是忿忿不平。
“王侄儿放心,此等恶徒我罗布儿又怎会放过呢?我可是个善恶分明之人呐。他拿到了右卷来,我就把他杀了,怎么还会付金子给他呢?”
“……你杀了他?”
“是啊,”罗布一脸无辜相,“是他贪得无厌,害得传世珍品左右分离,我罗布最恨这号人了,自然是要杀了他替他师父出口恶气。”
“明明是你唆使他去挖得墓穴……”
“他要去挖,是他的罪孽,我罗布可不干挖人墓穴这般伤天害理的事,何况我连墓穴在哪儿都不知道。”
苏佑心中暗骂,此等无耻之人竟然还自诩清高,明明是不知道墓穴所在才以重金先购得左卷,引那弟子生出更多的贪念,这才诱他回头挖了师母的墓穴。只可怜了那李梦初的一世痴心,原是为了亡妻才作的画,却引来横祸,死后亦不得安宁。
“王侄儿啊,你可喜欢这幅画?不如王叔送你?”
苏佑胸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摆摆手道:“不用。”
他疾步走出那间库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残阳渐沉,霞缕如织。
罗布见他脸上不喜,笑道,“王侄儿既是不中意,那咱们且再看看别处去。”说着,往邻接的库房一指道:“那里定能找出一些好玩意儿。”
两人进了第二间库房,这次房中的壁上挂着的是些书法名帖。
苏佑想起小时候常看舅舅与舅母写字品帖,颇受熏陶,大有兴趣。可待到要学时,叶知秋却不让他学,只道说:“不过是年长之人打发光阴的闲情之好,你年岁尚小,把功夫花在该花的地方才是正经。”
这该花的地方,自然是指跟着慕云佑学习兵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