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是个人精,其实也能感觉得到苏佑并不想亲近他,虽然面儿上恭敬地还称一声王叔,实则能避则避。想在车上用膳,多半也是不想给自己陪酒的机会。
“那么大鄂浑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去赏珍宝?”
“这个……”车外之人有些语塞。
“罢了,去回禀大鄂浑,就说我罗布也不下车,就候在左右,等待大鄂浑的随时传唤。”
罗布心里清楚,既然不肯入圈,那就只好施个小小的苦肉计。你不下车,我也不下,你在车上吃饭,我也在车上吃饭。你若觉得对我这个王叔过意不去了,自然就会传唤我了。
“再吩咐下去,所有护卫的兵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得休息,就地吃饭!”
哼,小家伙,我看你能耗多久。
很快,消息便返回到了御驾的车中。
苏佑的车是六十四引的马车,车中的空间几乎有一座院落那么大。说不下车听着似乎有些憋屈,其实根本没有那回事。
当苏佑听到罗布听似恭敬的回复时,立时猜到了罗布的心思,只是冷笑一声道:“王叔忠心可嘉,他要候着,那就由着他去。”
说完顺手拿起一本茶经靠着窗自顾自地翻看起来。
赫萍见他开始看书,便焚了一支细细的白檀置于香炉之中。此香名为“斑阳”,乃是独柱的“一本焚”香,而非调和的“练香”,香气沉而不散,持而不燥,至纯至净,最是适合读书时用。所用的香炉是太液城中的官窑所制,炉身上绘的是“青蹄踏碎荷夜雨”,应了雨凉夜更长之意境。
苏佑虽饮食起居向来朴素,但对读书时所用的物件要求甚精。罗布也是投其所好,无论是文房四宝还是周边的皿香琴茶,都挑了最好的珍品供奉上来。
赫琳在一旁看到点了香,知道苏佑这一靠至少是一两个时辰也不会动了,不由心焦起来。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苏佑抬眼问道:“赫琳你怎么了?如此坐立不安的样子。”
赫萍瞟了她一眼,接话道:“定是刚才国主答应了要赏她些宝贝,搅得她心里痒痒。”
赫琳脸上好不尴尬,手中搅着衣襟道:“也没有啦,奴婢只是觉得好容易来这棘岩城一趟,又不下车,觉得有些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