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日;晴。
紫荆山:群岭如波涛,拱卫着一轮艳阳。涧底深未可测,令人不寒而栗。
山上山下,林内树下,清兵如蚁。陡狭的山道上,人马拥挤。
“这鬼天气,方才还大雨如注,现在又烈日炎炎!”巴清德累得气喘吁吁,“向帅,此处何地?军营村还没到吗?”
“此处名界岭,到军营村还有二十里左右。山中就是如此,忽而雨,忽而晴。”向荣道,“巴帅请看,由此下视花雷等处,群峰壁立,涧深百丈,杂树蒙密,一望寥廓无际,蔚为壮观。”
“山景确实幽秀险峻,画眉叫声也清亮耐听,但没精神看了,也没精神听了。”巴清德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上,“沿途单边小径,陡窄异常,坐不得轿骑不得马,实在疲累不堪,还是稍歇再走吧。”
“众兵士背负器械行帐,也已气虚力尽,更加辛苦。”向荣言外有意,白了巴清德一眼道,“已到了山顶,暂休片刻可以,但还是要勉力下山,否则到了军营村,天黑兵困,极易遭贼军偷袭。”
“军营村距新圩还远,贼军总不能等在那里袭击吧?”
“军营村距新圩五十余里,但距贼军据守的风门坳十里不到。”向荣道,“山下的花雷村到军营村还有近十里路程,若走走停停,何时才得到军营村?况到了还要构筑营垒,以防偷袭。”
“向帅,快看,山下村里有火光浓烟冒出。”随侍亲兵插话道,“向帅令各部至军营地方扎营,莫不是谁已先到?”
恰有探报道:“报向帅,贼匪由花雷潜窜至胡村一带屯据,并于三江口、马河、军营等处,焚烧房屋。”
“贼首现在何处?”
“洪秀全、冯云山等逆首俱迁至茶调村,杨秀清、韦正、萧朝贵等逆首则分驻新圩、莫村,贼之家属辎重及大部人马也集中这一带屯聚。”
“风门坳情形如何?”
“风门坳崇山峻岭,两峰并峙,中有一道小径,陡险异常。”探子道,“该匪已在坳口筑石壁安大炮,山下小路全行挖断,两边山梁还搭起了望楼及草棚数百间据守。”
“可惜可惜,已失去进攻之最佳良机了。”向荣沉默良久,呆望着山下道,“贼军现已如前凭险负隅,看来强攻不宜,还须设计破之。”
2.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