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近年关,有官员献礼,和太后皇帝赏赐之类,舜华宫热闹不少,太监宫女们来来往往,面有喜色。
越瑾辰依然在殿外的小院中,拿一柄小铲,处理着花盆中的残花落叶,见江蓠过来,他率先淡淡一笑,“你来了。”
江蓠躬身行礼,“大殿下。”
越瑾辰温润的眼望定她,唇角带着和煦的浅笑,“外面风大,你推我进去罢。”
他有太监宫女服侍,却特意让自己推他进屋。江蓠感觉到了他的亲近之意。无论是真心或假意,这都表明,越瑾辰开始对她有所图了,或者图她这个人,或者图她的身份和能力,或者兼而有之。
凶手一步步走进她的计划,那她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江蓠恬静垂眉,走到越瑾辰身后,推动轮椅转了个弯,朝殿内走去。
“敏儿这几日怎样了?”越瑾辰柔声问。
江蓠低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将声音放得轻软,“有国师爷调理,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心情一直不大好——我也是听下人说的,她仍是不肯见我。”
越瑾辰陷入自己的思绪,眼神冷漠下去,想着江敏骨头断得彻底,只怕治好了,也不良于行走了,腿上还会留下可怕的伤疤。
一个身份尊贵、刁蛮任性、且没有兄弟扶持的瘸子,对他而言,有多大用处?
一个身份低贱、温柔知礼、还有能力傍身的庶女,对他而言,又有多大用处?
人前出神并不好,越瑾辰又将自己的神思抽回,转到江蓠身上,想到刚才她的述说,语调平和轻柔,并不强调自己的委屈,抱怨江敏的蛮横。
越瑾辰心软了两分,温淡一笑,“日久见人心,假以时日,她会知道你的好的。”
这话有些暧昧。若是从前的江蓠,只怕会因为越瑾辰的体贴看重而感动,为他营造的暧昧而心动,但现在的江蓠,却懂了他的心机。
越瑾辰回头,宽慰地看着江蓠,江蓠浅浅一笑,“我看看殿下的病情。”
她在越瑾辰跟前微微下蹲,手微微用力,按了按他的风市穴,抬眼专注地看着他,“有感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