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远站起身来,只手拂袖背在身后“庚先生?庚氏,有意思啊,在下是程氏,你我两人,祖上倒是极有渊源的。”
“上古帝尧时代,掌管粮仓的人叫做庚,掌管运粮的人,叫做程,这个一直延续到了商代末年。”
庚桑楚笑道“正是因为极有渊源,故而我才特意前来,帮助程夫子补全这个计划,你是运转粮草的官员,而我,则是掌管粮仓的主簿。”
他上前一步,同时道“程夫子入楚,正是楚国幸事,幸得夫子来此,否则楚国,此番危难深重。”
话说到此,不少臣子都面色茫然,有人更是皱眉,尤其是玉尹,他神色凄惶,又愤怒,又似痛恨“一个纵横家,也能被称为夫子二字?”
“你这门客,屈献麾下,原来也都是蝇营狗苟之流,阿谀奉承之辈!”
他怒斥庚桑楚,并且又似乎有驱逐他的意思,边上臣子便有起哄的,人多势众,而此时,庚桑楚不紧不慢,只是道“汝等通读礼乐,熟晓诗书,更知天下名士,却怎么认不得这位程夫子呢!”
“是我楚国地处偏僻,实在是不通中原消息?还是各位根本没有把上一次三宫开卷的事情放在心上?”
“上一次三宫开卷,我楚国入学士子,有几人也?”
庚桑楚大笑“偏居一隅,藐视中土,然而礼乐诗歌,能助尔等强国强军否?!”
“中土不要的东西,我楚国却要捡起来,如获至宝一般,这是中原的计,各位却还沉迷其中,仍不自知!”
他一通开腔,声音洪亮“三宫开卷,一题困天下士人;稷下十日,穷尽天地之数!中原大地,赤县神州,凡三宫卷宗可抵之处,凡有士子游学之土,何人不知程夫子之名?”
“何人不知,连山重出,震惊天下之事!”
他这番话铿锵有力,诸臣眼神惊讶,三宫开卷,那难倒天下人的试题,原来就是这个年轻纵横家所做的?
而稷下十日,他们确实是不太清楚,如庚桑楚所言,稷下学宫通过考试的楚国士子,还真的不多,主要是因为楚人士子不太愿意去考,自视甚高的缘故,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楚将曾经杀过齐王,齐人恨楚,远胜于秦。
这样看起来,秦人与楚人,在齐国,反而像是一对难兄难弟,只是区别在于,攻击秦人的,多数是列国士子,如清均这类魏国人,而攻击楚人的,都是齐国本地人。
楚国人也看得很开,一所破烂大学而已,不上就不上了,你不想收老子,老子还不乐意去呢,谁和秦国一样,没有礼乐,没有德学,故而还要眼巴巴的不远万里跑过去。老子自己关上门自己玩,不带我玩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