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喜走到院子里,先各处找了一圈,都没见着,问了角落里正在做活计的几个二等宫女,道是碧雪姐正在宫女值房里。
七喜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就在院子里寻了一下怡泉的身影,也没见着。
她心里一沉,转头就往宫女值房里去。
到了门口,只见门虚掩着,七喜一推门进去,果然见着碧雪和怡泉都在里面,碧雪脸色极难看,似乎是刚刚有过一场争执。
怡泉也好不到哪儿去,手中还拿着一只熨斗,一张脸涨得通红,胸口不住起伏。
见着七喜进来,碧雪立即收敛了脸色,怡泉则转过头去。
七喜只当没看见,站在门口,声音不高不低地道“碧雪,主子找你呢。”
碧雪匆匆地走了出来,待得走过门口时,七喜将门帘放下,瞧着怡泉,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
她一边走,一边就低声对碧雪道“我前阵子才和你说了什么来着?你如今又犯了糊涂了?”
七喜对着六阿哥西暖阁的方向努了努嘴,道“你如今是越发糊涂了——主子吩咐的是不可只留乳母一人在屋中给阿哥喂奶,你人呢?”
碧雪低声道“我只是回去添件衣裳。”
七喜站住脚,抓住她的手腕便皱眉道“还辩?两位小主子是主子的命,容不得半点差池,咱们可不能仗着主子宽厚,便身在福中不知福,散漫起来,那还有半点规矩没?”
她说了一半,想到刚才碧雪盯着怡泉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碧雪,做人不可太贪心,伤人终伤己——你当主子成日在屋里,其实她眼明心亮着呢!这天下的事儿,哪有不留下痕迹的?你别和自个儿较劲,放过自己罢!”
到了六阿哥的东暖阁,碧雪跪下来就道“奴才给主子请罪,请主子责罚!”
吉灵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声音平淡地道“碧雪,还记得我是怎么吩咐你的?”
碧雪低头道:“奴才记得——乳母给六阿哥哺乳时,让奴才在旁边看着……”
她声音越说越低,最后道“奴才方才懒散了,只想着回去添件衣裳,一会儿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