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没有多想,齐齐应是:“遵命。”
唐师师带着吴婆子在庭院里走动,走到一个避光的角落后,唐师师停下,作势给吴婆子指前面的树,问:“吴婆婆千辛万苦引我过来,所为何事?”
吴婆子垂着头,从远处看,正是一副恭敬听训的模样。她嘴唇的动作微不可见,说:“想见王妃一面可真不容易。老奴冒死前来,是为了给王妃提醒。”
“哦?”唐师师也不动声色,问,“提醒什么?”
“提醒王妃小心性命,勿要步了当年钩弋夫人的后尘。”
“为何?”
“有人建议靖王,留子去母。”
气氛顿时沉默,吴婆子仿佛没察觉到般,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王妃付出这么多,费尽千辛万苦才生下孩子,若是被留子去母,自己性命不保不说,连孩子也要叫别人母亲,未免太可惜了。”
唐师师心里一沉,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模一样。唐师师收回衣袖,像是在打量周围的花草,问:“这种事按道理是机密,吴婆婆是如何得知的?”
“这种事只对王妃是机密罢了。”吴婆子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似嘲非嘲道,“前院属臣已经讨论遍了,唯独王妃不知而已。”
唐师师心里又是一沉,赵承钧明明说前院的人都很认可她,十分拥护她和孩子。莫非,赵承钧在骗她?
这个想法在唐师师心里一闪而过,她没有表现出来,依然淡然道:“看来是我耳闭目塞了。是谁提出的?”
吴婆子似乎笑了下,意有所指道:“主使人不知,但是,提出效仿古人、留子去母那天,世子也在场。”
唐师师明明知道吴婆子在挑拨离间,但她还是忍不住生气。赵子询,竟然是他!他可真是好样的。
唐师师知道吴婆子就等着她失去理智,如果她真的气冲冲跑去质问赵承钧,那就完全落入吴婆子和姚太后的陷阱了。唐师师用力掐自己掌心,维持着灵台清明,问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待在内院,竟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们什么时候提出这个法子的?”
“早了。”吴婆子说,“大概在王妃刚刚生产完那天,靖王就召集会议,和属下商议了许久。按线人的说法,从那天开始,靖王和世子就在谋划此事。”
她刚生产完那天?唐师师默默在心里算时间,似乎就是这天晚上,赵承钧和她说,前院很感念她的功劳,对她的评价由差转好。她就说赵承钧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原来,是当天刚刚商议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