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坏话又被逮个正着。
榻上半遮着脸庞的女郎咬了咬唇,当即挤出个笑来,柔声道,“瑜郎,你怎生回来了?”
不管怎样先哄哄再说。
打定主意,陆菀眸子一亮,吩咐低头忍笑的阿妙,“外间那般热,快叫人去将浇好酪浆鲜果的碎冰沙端来。”
她从榻上起身,殷红蔻丹的笋足胡乱踩进木屐,就扑到清肃而立的郎君怀里,仰起脸,拿帕子替他擦着并不存在的汗珠,眼里亮晶晶的,满是关心挂念,“瑜郎稍候,碎冰马上就会送来,你瞧瞧都热成什么样了。”
说着还皱皱粉白的鼻尖,“这般热的季候,陛下怎的也不换个时辰召你,也太不体恤瑜郎了。”
见她如此,谢瑜毫不意外地扬了扬眸子,温声道,“这般小事不算什么。”
他接过陆菀的帕子,随意丢到一边,捡起她方才翻看的游记,慢悠悠道,“阿菀有所不知,谢府上下近百口人,都靠着我这点俸禄过活,若是我再不勤勉些,不能让你多吃上几碟蜜饯,可不又要被斥为吝啬?如此一来,倒显得我甚是无能,如何能对得起岳父岳母。”
郎君说这话时的神情极为自然诚恳,说得跟真的一样。
就知道他都听见了。
陆菀唇角一阵抽搐,居然生出些自己在跟谢瑜比演技的既视感。
既然都听见了,她决定躺平任嘲。
反正谢瑜除了宠她爱她还能怎么着,还不是得把她好好供在掌心。
什么叫恃宠生娇,这就叫恃宠生娇。
陆菀撇了撇唇角,将足上的木屐随意一踢,又蜷回榻上,懒得再狡辩。夏日易困,这些时日她总觉得疲乏,躺着就是比站着舒服。
见她话兴已失,谢瑜笑笑,将朝服换下后又坐到她的榻边,温声与她分说道,“蜜饯之物,闲时可用些,误了饭食便会伤身。阿菀便是喜欢,也不能日日用上那许多。”
哪怕知晓他是为自己好,陆菀也有些莫名的烦躁,不耐烦被说教,索性侧过身去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