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流云抬袖一挥,窗外探进来的一条细柳倏忽一下便到了他手中。再见他微微一笑,扬手一掷,那细柳如锋利的刀针,嗖一下飞出窗外,钉在了老槐树的躯干上。

    “你……这,这zj……你?”方一桐有些语无伦次地指了指窗外的老槐树,又指了指湛流云,“你的身子,好了?”

    湛流云颔首:“好了。”

    这zj不仅仅是好了吧,分明就是开挂了。哦,对了,人家是十三岁就能冲锋陷阵的少zj年英雄。

    方一桐激动地起身,一把拉住他,顺着肩头沿着手臂来回捏着:“真好了?是壮实了,你不生病了吧,真好,太好了。”

    看着她语无伦次,几乎喜极而泣的模样,湛流云反手握住了她:“往后,凡事有我,这zj些年辛苦你了。”

    方一桐掩着口,压抑着低声哭了。

    湛流云连忙掏出一方手绢,迟疑了一下,没有直接帮她擦,而是递到她手中。

    方一桐接过来,胡乱擦了一把,破涕为笑:“你好了,我,我就放心了。”真的,把你写成一个病秧子是为了博取读者的同情,但是当我看着你一次次犯病的模样之后,我简直恨死自己了。现在你终于好了,这zj真的太好了。

    这zj同湛流云说,但是她的泪水不仅仅是因为高兴,更是一种自责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极其复杂。

    湛流云等zj她平复了些许情绪,才拉着她重新落座:“那日你为了南宫烁执意要回京都,我的确……”他低头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无奈,些许自嘲,“不过也zj就是那一日,我想了许多,你我一同长大,为何你会为了他舍我而去,难道我们之间的情意竟然比不过一个外人……”

    “不是的流云,不是这样的。”方一桐最怕从他嘴里听到那些话zj前迟迟不敢和他说明白就是怕他伤心,但是等他那些话zj。

    “一桐,你让我说完。”湛流云在方一桐伸过来抓住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就是那一天,我想了很久,似乎有些明白。一个人的心犹如一个杯子,如zj何装得下水?只是,我不明白了的是分明我与你相识相伴在前,为何偏偏南宫烁这zj盏酒占了先机?”

    “流云,你别说了,对不起。”方一桐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低声嗫喏,“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如zj果我当初不女扮男装给你当兄弟,也zj许我就不会太靠近你。

    然而,湛流云并不知道这zj些,他以为方一桐在为她自己的选择道歉,笑了下:“你何错之zj间,情爱之事,谁有能说得清楚呢?这zj只杯子之zj杯水,却装了酒,那是因为你遇见酒的时候恰好想喝酒罢了。这zj不是十分有关联。是吗?”

    方一桐怔怔地看着他,那个端方温柔的人还是那个端方温柔的人,就算自己被伤害了,还是在为别人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