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们七七八八地点点头,结合起先前掌柜说的话,看来白秀才确实要回家了。这可真是怪可惜的,这几年在这虹鲤馆吃食,他们可是都习惯了那账台之后有一袭白衣的身影了——说来有点好笑,看到那袭白衣,他们就时不时地会有一种自己正在名贵府邸品茶听诗的错觉,而不像是在大快朵颐地喝酒吃肉了。
而看掌柜那不自然的神色,应该也是有些不习惯吧。明明前几日还看见她与他并肩在街上走着的,今后便就只有她一人了,肯定会不习惯吧。
哎,不过这下总该轮到那‘池中塘’的掌柜了吧?
众人谈着谈着,哈哈几声,也就笑笑过去了。
……
微风轻拂,吹至了不高的小土丘之上。
那珠参天的老槐树,摇曳起了翠绿的新叶。
已入秋了。
身着白色长衫的男人站于树下,青黑色的发丝于其双鬓上随风飘扬,为其那本就玉树临风的身姿更添了几分飘逸。
他伸出右掌,轻轻地贴放在那粗壮的参天傀树之上。
三年前,它颓颓老矣。
三年后,它枯木逢春。
不过,现在要和你说声对不起了。
白衣似有苦笑。
他那乌黑的双瞳中,闪烁起了神秘的异光。
然后,便见那翠绿的新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枯黄,一片片凋零而落,而那参天大树,也随之变成了三年前那光秃秃的老树模样。
一股常人所看不见的无形契运,缓缓地从傀树中游走至白衣右掌,并沿着他的经脉,最终从左掌溢出,渗入那柄看上去朴素无常的铁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