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树对成人世界有一种比一般少年顽固得多的抵抗,这种抵抗是因为从他孩子的眼光来看,即将到来的这个世界是这样的——
“他们是些有轨电车,终日往复工厂和住房,在菜市场,人行道上,他们冷漠的走着。”(《妈妈,我》)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那些花儿》)
“新的面具、新的游戏、新的规矩,学习;蓝天白云、星光虫鸣、还有真理,多余。……哦这个操蛋的年代。”(《我去两千年》)
“你去手忙脚乱吧,你去勾心斗角吧,那面无表情的人就是你的未来。”(《别,千万别》)
“有时我很快乐,有时我很难过,知道将来会变成老张活得像条狗。这种现实只能够接受,能干的干着,不能干看着,这一生会很快的过完。”(《活着》)
“我必须忍耐这艰难繁琐、这平淡的生活,这不快乐的生活啊。”(《召唤》)
“醉的人们呀举起杯,笑着眼里都是泪,谁在晚餐后老去,像迷雾里我的心。”(《九月》)
这本来是一种青春期的通病,但是朴树将对往昔的追思、对未来的迷茫、对世界的不安和对成人的叛逆等种种复杂的情绪全糅合在一起,合成了异常顽强的一种反叛心理。
四年之后的《生如夏花》里,朴树虽然避而不谈这个问题。但是藏在音乐背后的那些蛛丝马迹,还是能让我们看到朴树的这个矛盾心理依然存在。甚至越演越烈。
《生如夏花》里,他似乎在追求一种“惊鸿一般短暂,像夏花一样绚烂”的生命。
《骄傲的上-校》里,他唱“人如鸿毛,命若野草,无可救药”,但同时,却坚持着自己的“卑贱又骄傲”。
《苏珊的舞鞋》里。曲调虽然欢快,但是却化用了尽人皆知的恐怖的红舞鞋童话,刻画出一个想要脱离现实世界甚至不惜一死的形象。
至于《且听风吟》,光听那个曲调就是一份挥之不去的悲伤!而《今夜的滋味》,更是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我去两千年》某一版的唱片封面上写着:不说话,只沉默,这平淡的生活。这不快乐的生活,我的9台灯;
而《生如夏花》上写的则是:在蓝天下,献给你,我最好的年华。
朴树变化了吗?其实没有,只是到了《生如夏花》里,他是强忍着把自己的痛苦挣扎埋藏起来。把看似乐观的一面展现给大家看而已。朴树虽然唱《傻子才悲伤》,但是内心里其实自己才是那个悲伤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