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只是摇头,虽不言语,可也能看出其中决然。

    纷杂的思绪像是藤蔓,将阮玉仪紧紧缠住,她眉心突突跳着,却动弹不得。

    也难怪,难怪他手上会有常年习武起的薄茧,难怪他的X情与传言中大相径庭,更不见身边妻妾如云。

    ——原是一开始就弄错了。

    可她想不明白,为什麽他知道自己错认,却不反驳,由着她这麽误会下去。在他的眼中,她这些日子的行径,是否分外可笑?他是否因着意yu戏弄於她,才并不提醒。

    如果他并非姜祺,那他会是何人,怎有那个胆量假充大芜当朝唯一的世子。

    不过细细想来,他似乎从未承认自己是郁王世子,一直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地如此以为。

    她忽地发笑,鬓发垂落,掩去了她小半张脸。此时的笑意,在她不可置信的神情上,显得分外突兀。

    木灵被笑得心慌,恐小姐有什麽事,悄悄掀起眼皮,瞥她一眼。

    她缓了口气,方觉得眼前清明了些。

    她伸手,将木灵扶起,声音虽柔和,却不难分辨其间的颤抖,“别跪着了,地上凉。我不是最初留下你的时候就说了,在我院儿里,无需动不动就跪的。”

    道了一长串,她才逐渐找回自己的嗓音。

    几案上的坛口还开着,埋藏了一年之久的桂香并未消弭,反是都被锁在那密闭的坛中,如今闻来,似是愈发馥郁了。

    “小姐,那我们眼下该如何?”木灵小心翼翼道。

    她望了门口一眼,轻声道,“回去罢再说罢。”反正若是留在此处,她也不知该用何种面貌去与他相处了。

    她想一直装作不知晓,可她似乎做不到。

    方行出几步,就见一玄sE身影推开了院门。他身形颀长,眸中是惯有的冰冷,只消随便一立,便不怒自威,叫人惧於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