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乱葬岗乱哄哄的比集市还热闹,大有百鬼夜行的架势。从前老坟头没来的时候野鬼们喜欢夜里到村子里逛逛,他们目的性不强,大部分活动纯粹为了捣乱。而活人对未知的世界总是充满恐惧,也无法接受自己去世后变成缺胳膊少腿,又或者凸眼珠子长舌头的样子,村子里的村民与其说被恶鬼害死,不如说被吓死的居多,反而真正恶鬼索命的很少。
恶鬼之恶,因怨而生,总得有所缘由,而真正有了恶鬼,又岂是死上一两个人那么简单的。玉圭牢记奶奶的话,这世上的鬼大多数都不可怕,他们只是有些个调皮罢了!
玉圭把个乱葬岗来来回回的走了两遍,他年少气旺,所过之处鬼怪都远远避开,并没有发现吓唬他的老头。行到第三遍的时候,走的累了,靠着一颗皂角树略微歇了歇。
歇的够了刚想起身继续走,头上‘咚’的挨了一下,一枚小石子从耳后落下来。玉圭抬头看去,只见秀云纹七彩锦袍的一角‘嗖’的一下隐在了黑暗茂密的树丛中。
玉圭头顶汗毛倒竖,掌心立刻沁出了一层薄汗。他大口喘气,强自镇定,半天方才从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找出来几个合适的咒语。他左手掐诀,口里喃喃念出咒语,半空仿佛生出一双无形的手,从树上拖出一个锦衣华服的老头,正是前日吓唬他的老鬼。
玉圭一招得手,心中的惧意消退了三分。老鬼头被摔的呲牙咧嘴,他指着玉圭破口大骂。玉圭于骂人并不擅长,片刻功夫被那老鬼骂的面红耳赤,他急中生智,使了个禁言的符咒,这才让世界清静了。
世界是清静了,玉圭看着地上躺着的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老头犯了难,以往跟着奶奶,玉圭从来没有独自跟鬼魂待过,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拿他怎么办。
此刻,天上一轮明月把乱葬岗照的明晃晃,老鬼头在这片坟地里嚣张惯了,如今被厉害人物捉住,众鬼都远远遁开,各自找块破碑坐好看热闹。
玉圭觉得还是讲道理比较好,他撤消了禁言的咒,想问上两句,老鬼头嘴巴得了自由,并不给玉圭机会,一长串难听的话又骂了出来。玉圭连忙又施禁言符咒,慌乱中,用错了,砰的一声老鬼头飞起重重的拍在皂角树干上。老鬼头躺在树根底下,疼的咿咿呀呀直叫唤,玉圭并没有想伤他,心里有愧,想上去查看,又怕他暴起伤人。正在原地犹豫,忽然小腿一痛,低头一看,一个丁点大的小孩咬着他的小腿,正上下用力搓着牙,想要撕下一块肉来。玉圭‘嗷’的一嗓子叫出来,左右甩着腿,要想把小孩儿甩开,而小孩儿双手死死抱住玉圭的脚,任他折腾就是不松口。
玉圭疼的直叫唤,姜翠翠从斜刺里闪出来,她伸手掐诀祭出一张定身符咒贴在小孩头顶,然而小孩儿并没松口。姜翠翠‘咦’了一声,上前捏住小孩儿的下颌,小孩子吃痛,这才松了口。
玉圭变腔变调叫了声奶奶,闪身躲在姜翠翠的身后。姜翠翠拎着小孩儿的后衣领,把他举的高高的,就着月光,小孩子圆圆的脸,目露凶光,一口森森白牙沾着血,嘴里丝丝恐吓的吹气叫唤。他的衣服破破烂烂,并不合体,薄薄的绸布,长长的垂下来,一看就不是小孩的衣服,倒像是件寿衣。姜翠翠掀起衣服,小孩子光溜溜的小腿胡乱踢着,没穿裤子,他皮肤有温度,是个活生生的小男孩。
老鬼头身上的束缚咒没有解开,他身不能动,也不开口说话,斜靠在树底忐忑不安的看着姜翠翠,直到姜翠翠把小孩斜抱在怀里,他这才松了口气。
小男孩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抱过,姜翠翠身上的温度和味道让他心安,这是一种同类相遇的默契,他止住了挣扎,扭过头去看倒在地上的老鬼头。
“你照顾的这个孩子?”姜翠翠撤了老鬼头身上的束缚咒。
老鬼头知道姜翠翠惹不起,他站起来朝着她毕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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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毕敬作了揖,“是个可怜孩子,他娘难产,家里人当她死了直接就埋了,她娘在棺材里生下了他。我把他送回他们家,家里人不敢要又扔回乱葬岗,我就养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