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风景独好。
    水榭内,两人对坐,青年执黑,长者执白,似对外面的烂漫风光视之不见,心神尽落身前棋局之上。
    这水榭倒也建的精巧,傍湖中苍劲老木而建,树冠亭亭如盖,树根盘结如虬龙深植湖中,带起一些泥土化作这水榭根基,看着就好似浮于湖中,而远处湖岸正有一条长廊笔直延伸而来。
    二人皆是挺腰直背,静坐不语,唯有捏子落子之声。
    青年长发披散,身穿一身素白色儒衫,简单非常,唯背后斜背一灰布长条状包裹,日夜不离其身。
    “秋水,你又输了!”
    长者捋须说道。
    青年神情不变,平静如水,只是轻声道:“荀师眼中虽看的是这冰冷棋局,然心中实则映的却是那天下沟壑万民苍生,秋水不敌,自是正常。”
    他说着已放下了棋子,明显中盘认输了。“至于博学,杂学而不精,又有何才情可言,不提也罢!”
    被称作荀师的老者也是放下了手中棋子,对眼前之人心存感叹,此人三月前履足桑海,口中所言乃是为求学而来,不想考较之下对其学识大感惊讶,最后允其在此遍览古籍,求知问解。
    日子越久他才发现此子所学所涉之广当真世所罕见,仅他所见的已有道家之学,儒家之学,连农家的医毒药理都精深非常,甚至连阴阳之术以及兵家行军布阵之法也都有所涉猎,这分明是存贯通百家,开山立派之心啊。
    “书都看完了?看来你已有离去之意!”
    老者开口说道。
    青年点头,他眉目低垂望着面前棋局,道:“棋局虽纵横变化千万般,但终究还是比不过世事无常,乱世当前,我倒是想以这天下世事为棋与人对弈一番。”
    老者闻言喟叹道:“棋局之上,胜负不过小小一子,而棋局之外,胜负却是他人性命,确实是有些不同!”
    “即是对手,则必然是成王败寇,胜负生死之局,无法例外!”青年慢慢拾起棋盘上的棋子,神色平淡。
    “那你可曾找到对手,可曾找到去处了?”老者收拢好棋子便已离座起身,负手而立,观望着湖光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