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个低沉带着强压的怒气的声音从房内传出,声音和萧世谦的并无区别,凤鸿吓了一跳,从床上滚了下来,原来太子在房内呀,那她躺在人家床上,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她掉到地上,灰溜溜爬起来,却只见床柱后面藏了一个人,穿着灰衣,拿着一把剑,做防备姿势,从身形,气质,背影看,哪一点都像太子,不过还是比太子魁梧一点,这人正是陈陵。他见凤鸿从床上滚下来,才收起了戒备的姿势,凤鸿十分消沉,原来是戒备她,他在房中待了多久,太子又去了何处。

    她了然一笑,原来是在这里当太子的替身呀。陈陵见她滚下床,悄声说了什么,声音很轻,她听不明白,但又不敢出声问,只得用眼神示意他,他又说了几遍,她才听明白他说的是兰陵令。凤鸿翻了几个白眼,从怀中掏出那片柳叶,她早知道兰陵令有用,进树洞的时候特意摘了片柳叶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她将柳叶放到嘴边,还不忘十分勾魂地说了一句:“殿下……啊……别折腾奴了,奴吹小曲给你听好不好,好不好嘛……”说罢示意了陈陵几眼。

    陈陵十分无语地喘了一声,以示回应。

    凤鸿开始吹起来,一首好好的神曲,她吹得十分靡荡,真吹成了缠绵悱恻的淫词艳曲。

    萧权等人从刚才那淫靡的声音中反应过来,也许这只是缓兵之计,如果太子真在房内,出来见就行了,何必弄这一出戏呢,不得已只能厚着脸皮道:“皇兄,你……好……好了……没有?臣弟进来了。”

    凤鸿心里着急,但也只能继续吹,她发现她竟然能感受到一股力量在她全身游荡,这股力量还越来越强,也能感受到罩着东宫的阵法在逐渐变弱,真是奇了怪了,她经历莲花坞一事,竟然变得厉害起来了,无谅和尚的“天网”阵,当年只有应将离能破,难道她这么有天赋,能无师自通破了无谅和尚的天网?难怪元成认识的那些术士总想让她拜师修炼,原来她这么有天赋呀。

    只听萧权说了句“得罪了”便冲了进来,凤鸿也疑惑,到底得罪什么了,但看到被两人架着的太子妃,她终于知道这“得罪了”是对谁说的。

    萧权一进来,看到的便是一个穿着一身囚服,满身泥浆,姿色媚俗的女子。那脏污的囚服领口被撕开,勉强遮住重要部位,脖子上犹有几个指甲抓出的红痕,可以看出战况有多激烈,这个女子,此时正站在太子的床边,吹着十分靡荡的淫曲,看到这么多人进来,那女子犹豫了一下,但仍然不停下吹曲子。

    那位无谅大师瞥了凤鸿一眼,嘲讽道:“凤鸿姑娘,您可真大度,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呀,囚服还穿在身上,你就忘了是怎么如何差点丢了性命吗,还真是衷心的奴隶。”

    凤鸿依旧在吹曲子,虽然心里愤怒,但也只能强忍着不骂回去,她能感受到再吹一会,这个阵法就能破了一个口了,不能和这和尚呈口舌之快。

    那和尚的脸色突然很难看,也许是因为从未被这般忽视过,随便拔了身边护卫的一把剑就往凤鸿身这边刺来,凤鸿一边吹曲子,一边护着帐子不让外人看到,十分迅速地从帐里拔出了那一把剑,嗖嗖嗖几下就将无谅和尚的招式挡了回去,剑法极快,即使找到破绽也无法攻破。那和尚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脸上的血憋成了猪肝色,也许是没想到会在一个小女子这吃亏,他提起剑继续与凤鸿缠斗,凤鸿却明显不愿和他继续斗下去,这和尚功法很深,剑法更是一绝,以她的能力,除非出其不意,不然很快便要落下风,况且她发现只要分心和这和尚缠斗,曲子的功效就不好了。

    正斗得激烈,凤鸿突然看到萧权正朝太子的床边走过去,眼看就要揭开帐子,凤鸿一急,忙去护帐子,却被和尚刺中了手臂。她反手就刺了那和尚的腿一剑,忍着痛,一把将萧权拉开,护在床边,冷笑道:“王爷,您这样未免有些太不要脸了吧,我是一个奴隶,在和太子殿下……这般的时候,出来抛头露面也没什么,可王爷您闯进太子的寝殿,还要去揭太子的帐子,这做法,可真是放浪形骸,真是名士之风呀。”

    颜之刚才看凤鸿打架,已经看呆了,此时也缓过劲来,道:“世誉,你这般对我,是不顾长幼尊卑了吗?”

    这是很严重的话,要是传出去,对萧权的名声打击是极大的,可凤鸿相信,萧权是一定不会让这话传出去的。他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道:“皇嫂,你这样说,让臣弟今后如何自处,我也是没办法呀,父皇交代我,让我不论用什么方法,务必把皇兄带回去,我既领了这差事,也只好得罪皇兄,日后再来东宫负荆请罪了。”说罢又要去揭帐子。

    “且慢!”一个白衣男子突然闯进来,将萧权的手拉回,笑道:“王爷,太子正在休息,不方便打扰,便是皇上,也能通融一二吧。”

    来的人正是陈陵,凤鸿有些惊讶,他什么时候偷偷溜出去,还特意穿换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