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刺客们都退下去后，放眼望去，雪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李芊的清眸缓缓扫过那些刺客的尸身，最终回落在男子的脸上，问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男子望着她的脸，从她脸上并没看出多少双眼复明的兴奋，神情稍稍凝滞了下，淡淡回道：“没错，都是我杀的。”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补充：“哦，有一部分是你杀的。”
当然，他的补充完全是多余的，哪些是李芊自己杀的，难道她不清楚吗？
见李芊没再说什么，男子扫了一眼山脚处的方向，提议道：“既然你的眼睛已经好了，那我们就加紧下山吧，免得天黑后不好赶路。”说完也不等李芊回答，径自朝山下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久，一把剑自背后架在了男子的脖子上。
男子停下了脚步，也不回头，只勾唇一笑，清凉的嗓音响起：“话说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么？”
李芊面沉如水，声音清冷异常：“我问你，你是不是魔界中人？”
闻言男子身形凝固了下，嗓音低沉道：“为何这么问？”
“你杀死的这些人，他们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据相关资料记载，惟有殒命于魔界之手，死状才会如此！”李芊眼眸凌厉，咬牙切齿道。
“原来如此。”男子低低笑了起来，倒也不再隐瞒，坦承道：“没错，我确实来自魔界，可即便这样，又碍着姑娘什么了，让你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李芊的心冷了半截，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心彻底无望。她微微眯起双眼，眼神复杂难辨，心里更是忽冷忽热的，略微破碎的嗓音缓缓响起：“我父母就是被你们杀死的，你问我为何要置你于死地？”
男子沉默了半晌，胸口微微起伏着，末了沙哑着嗓音道：“如果我说我真不知道你父母的事，你会信么？”
“我凭什么相信你？”李芊不由得提高了声调，脸上的表情因激动而微微抽搐着，“你敢说你接近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目的？”
男子再次沉默了下去。
见男子不答，李芊尤自咬牙道：“起初你带着我骑马，是不想让我知道你并非凡人的身份。后来与刺客交手后，见瞒不住了，才变出一辆马车来。再后来你故意去取水迟迟不归，就是为了看看我身上的这物件会不会蹦出来救我！那日我喊你名字的时候，你其实是听见了的，只是一直隐在一旁观看，对吗？”
未待男子回答，李芊突然自嘲起来：“当然，恐怕你这名字也是假的！你接近我，根本原因就是为了那物件！那日你见识了那物件之后，接下来的行程就没再遇到过刺客，若我猜的没错，定是你在马车周围设了什么结界，那些刺客才看不到我们！待我们下了马车后，那些刺客就又追上来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男子终于开口了：“你说了这么多，也未能证明我就是杀你父母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