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吴先生过来,就是在等他说一句你已经没事了,你也就可以离开我这里了。”
被眉瑾推过的地方有微微的疼,一阵熟悉的晕眩感袭来,她无力的又睡了过去。
眉瑾很快出了营帐,带进来一阵夏日的风,营帐的帘子被风吹动了有许久,才终于平静了下来。
这段时日她身边逝去的人太多了,她的面颊上沾到过德妃的血,与她同过车的金更衣与蔺昭容一样死的不清白。
她以为她救了吕婕妤和她的孩子,可现实狠狠的打了她的脸,打的她晕头转向,到头来告诉她,她还是什么都做不成。
什么都做不成,几乎连她求生的意志也要吞噬掉了。
观若不知道她又等了多久,久到这些事情在她脑海中都经过了一遍,久到她觉得自己已经浑身冰凉,营帐里才终于又有了动静。
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有人搭上了她的脉,她听见的声音,似乎是属于那位吴先生的。
“……烧能退下来,就没有大碍了。会忽而吐血,无非是因为这段时日劳作太多,饮食不足,又受了太大的刺激。”
“年少吐血,可大可小,有时只是胸中的一口郁气,有时却是朝不保夕的征兆,今后非得要好好调养不可。只是这位娘子的身份……”
观若想起她脑海中最后的一个场景,艳红色的不是晏既的披风,是她吐出来的一口血。
那时候她甚至以为,她要回到她前生最后的时候了。
这一段偷来的时光带给她太多的痛苦,她宁肯不要了。
可醒过来,她却还是在这里。在这里,她就得想法子活下去,哪怕再痛苦。
眉瑾斟酌着道:“同样的话,你到将军面前说过么?”
观若听见吴先生回答,“今日尚未见到将军,奉将军之名替这位娘子诊治之后,便去了吕氏那里,方才被眉姑娘你带回了这里来。”
观若看不见眉瑾的表情,“今日将军带着他身边另外两个副将去山中狩猎,我受命看管战俘,原本是不该跟去的。”